“那怎么办，那把我这个给你？”
“敬谢不敏！”主刀医生立马摆了手，然后又开玩笑，“要是周周能给我，那我就要！”
突然提到周周，苏则愣了一下才道，“别想了，没戏！”
主刀医生也知道周周离开的事，咂这嘴叹息，“可惜了！”
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
看着苏则出神，主刀医生劝道，“其实你现在不习惯也正常，毕竟周周跟了你那么久，你都用习惯了，突然换一个肯定不适应，新人嘛，总要给点时间成长的，你不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有耐心嘛，好好带吧！”
说完，主刀医生拍拍他先走了，留下苏则一个人对这镜子发呆。
用惯了吗？
杯子，笔，可以用惯，连人也可以用惯吗？
但是周周在的时候，的确他很省心，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什么，根本不需要多说。
他的好脾气好耐心，也是因为有一个省心省力的搭档配着。
没有得心应手的人，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火的。
……
苏则很快就体会到了用惯一个人再换人的苦恼，在小护士又一次拿错了病例时，苏则甩着病例凉凉的质问。
“我要的是这个病例吗？你看清楚了么？你有仔细找过吗？”
小护士又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对不起，苏医生~”
苏则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她低下头咬着唇的无措模样，却蓦然觉得似曾相识。
很久以前，周周跟着他的时候，也被他这样骂过。
她也是忍着眼泪，不停的说对不起。
他怎么骂的都不记得了，记忆很模糊，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一样，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过了这么久。
他都快忘了新人就是爱出错，快忘了自己也有脾气不好骂人的时候。
“算了，你再好好找找吧，别再做错了！”
“好，对不起，苏医生！”
看着小护士一身白大褂站在文件柜前面，垫着脚找资料，可是太高够不到，小护士尴尬的求助，“苏医生，能不能麻烦你！”
苏则摇摇头，走过去自己拿了下来。
“谢谢你，苏医生！”
看着一脸感激的小护士，苏则眯了眼，突然问道，“你多高？”
小护士不太明白，就老师回道，“158！”
苏则又看着小护士的头顶心，目光隔空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周周好像也这么高，大概到自己的肩膀一点。
但是他好像从来没帮过她取东西，为什么呢？
他突然想起有几次看到她踩着凳子上去的，她从来没开口要他帮忙过，她总是自己把一切都做好，从来不需要让他操心。
他此刻才意识到，在周周跟着他的这么些年来，他毫不知情的享受了多少便利。
只是人在身边时不会察觉，只有她离开了，你才会感受到非常真切。
……
“苏医生，咖啡豆没了，要不要再买？”
苏则回神，看小护士站在咖啡机前问他，他愣了一下，“买！”
“在哪买的？我来买！”
苏则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什么牌子吗？”
“……不知道。”
小护士尴尬的笑笑，“那我看着买吧！”
看着小护士眼中的无语，苏则也有些尴尬，他是真的不知道，一直都是周周买的，他真的没操心过这些事！
这些不是很重要的琐事，却弄得他一问三不知。
苏则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两个字，是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看到的两个字。
她当初决绝的离开，连辞职信都是让别人转交给他的，连跟他亲口告别都不肯。
而此刻，她却打了过来。
苏则想到昨晚自己喝醉时那个冲动的电话，按了接听。
周周跑到了外面，找了个信号满格的地方，看着苏则的名字，终究是拨了出去。
想了一个晚上，终究还是想打过去问问。
她安慰自己，是苏则主动打过来的，不是她主动打过去的，她就是问问他是不是有事，想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接到未接来电，回拨过去才礼貌，假装看不到是不礼貌的！
这个理由多么充分啊！
周周这么想着，可心却跳的越发快了，紧盯着手机，等待接通。
在她想要放弃时，苏则接通了。
“喂。”
时隔这么久，突然听到苏则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如水的柔和，也还是那么熟悉，像从前一样。
周周一时噎住，不知道说些什么。
“喂？”
听到那头催了，周周才慌忙道，“苏医生，是我……”
一般人其实这样说完就觉得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了，可周周想，他们那么久没联系，苏则会不会都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她抱紧了手机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周周！”
“嗯！你说。”
不冷不热的，周周听得心头又是一涩，不敢太浪费时间，紧张的开口，“那个，苏医生，我看到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按说一般人听到这么问，就会知道说是啊，那个我找你是因为……
但是苏则听到却反问了一句，“是吗？”
问的周周一滞。
苏则的口气听着好像不太确定，可明明就是他打过来的啊，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还是苏则拨错了？
一想这个可能是最大的，周周瞬间郁闷了，也没再打说下去的勇气了，尴尬的开口，“那……那我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了……”
在周周就要挂断时，听到苏则喊道，“等等！”
周周心里一喜，听到苏则说，“我昨晚确实打电话给你了。”
周周听得心里莫名紧张起来，苏则承认了，那他接下来打算说什么？
“咖啡豆没了，你是从哪里买的，我想再买点！”
周周一下听明白了，这咖啡豆以前都是自己买的，苏则只喝的惯这个口味，所以会问她也不奇怪。
但她心里涩涩的，原来是为了咖啡豆才打电话给自己的，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
笨蛋啊！
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
早知道不打过来了，她憋了这么久都没主动联系苏则，却因为他一个未接来电破功！
周周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真想不管不顾的就挂电话，可还是客气说道，“我是在网上买的，我把链接发给你！”
“好，谢谢！”
客套完了，事也说完了，就该挂了，苏则听到周周说好的再见，然后就挂了。
他心头竟然有些失落，他期待周周能多说两句，但是两人现在这样，怎么可能还能毫无芥蒂的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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