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贡院门口
天色黑了又亮,大宁上下无数考生士子准备已久的秋闱科举,终于到来了。
一大早,京城就无比热闹,到处人 流涌动,朝贡院方向而来。
有人紧张忐忑,有人激动期待,有人信心十足,有人怯场流汗。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
学子们都备好了干粮笔墨,排成队伍在贡院门口接受检查。
其中某些考生,暗自 摸着隐蔽藏好的小抄,心跳不断加速。
“这买来的考题,也不知是真是假!”
“浪费点银子到不算什么,可秋闱四年一次,考题要是假的,可就要再等四年了!”
对于读书人来说,科举是真正的登天之阶,考中进士,一个七品官算是保底,后半生起码也是一地县令,百里侯,官老爷。
所以很多人即使知道科举作弊惩罚极为严重,一旦被抓就要坐牢,也要冒险试一试。
当然,也有一些聪明人,本身有一些学问,买到考题后没有写小抄,而是提前准备。
他们并不担心被搜查出来什么,所以大胆上前,任由士兵们检查。
此时,贡院之中。
礼部侍郎陈嵩和陆仁一起,巡视检查考场。
大致走过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贡院的大门被打开。
“陆公公,昨天的事,陛下怎么说?”
陈嵩将陆仁拉到一边,低声询问。
他所说的,自然是考题泄露的事情,昨天他追查许久,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考试就要开始,心里却一直没有底。
“我已经找陛下说过了,陛下已有对策,你无需担忧!”
“做好监考的工作就是!”
陆仁给陈嵩一个放心的眼神,让他别在这里闲聊。
看到陆仁胸有成竹,半点不慌的样子,陈嵩也逐渐镇定下来,用力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主考的吏部众人则在贡院大门打开之后,开始正式放人入内。
他们一个一个检查考生,而后挥手。
“过!”
“没问题!”
“你也没问题,进去吧!”
考生们被检查过所有的笔墨文具,衣服身之后放进了贡院。
检查的吏部官吏一副严肃公正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有他们的门生故吏,有关系的考生才知道,刚才一番无声的眼神交流。
即使被摸到了小抄纸条,也只当没看见,放了过去。
偶有考生发现了区别对待,也不敢多事。生怕被按上一个干扰科举的罪名,剥夺了考试资格。
礼部侍郎陈嵩和陆仁一起走了出来,到门口观察情况。
他正好看到一位考生被装模作样的敷衍检查,就直接放进贡院之后,顿时眼睛一瞪,发作起来。
“胡闹!”
“你们怎么检查的?好多地方都没搜查清楚,就这样放人进去了,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
陈嵩冲上去拦住那考生,对着检查的吏部官吏一顿呵斥。
贡院门口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被他拉住的考生面色一白,鼻头渗出冷汗,僵在原地不敢动。
而被他喝骂的吏部官员更是大急,脸色涨红异常不满。
“陈大人……”
还没等吏部官员多说什么,陆仁发现了现在的骚乱,立刻行动起来。
“发什么什么?都不许瞎动!”
“赵典,封锁现场!”
陆仁让赵典直接带人把贡院围了,特别是被放过的考生和吏部检查官吏。
哗啦啦!
禁军穿甲带刀,煞气腾腾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满是惊骇,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了?竟然动用了禁军!”
“难道是有人作弊被抓了吗?”
考生们低声议论,望着禁军手里明晃晃的刀剑,一阵心惊肉跳。
那些买过考题,携带小抄的更是吓得不轻,暗自后退想要离开队伍。
可赵典得了陆仁的命令,根本不许任何人离开,虎视眈眈的镇守在贡院门口。
吏部官员们看到这一幕,顿时惊怒交加,汇聚过来要说法。
“陆仁,你要干什么?”
“这是科举秋闱,容不得你乱来!妄动刀兵,吓到了考生,影响他们的发挥,这个责任谁来担?”
礼部尚书赵宏杰站出来,厉声质问陆仁。
他就知道,这个死太监不老实,一定要搞事!
赵宏杰目光凶狠,显然准备跟陆仁正面对上。
“赵大人不要急,我也是为了科举的公平公正!”
“刚才礼部侍郎大人质疑检查不严,陛下要我来监督科举,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陆仁说着,将礼部侍郎陈嵩拱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吏部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陈嵩身上,对他怒目而视。
而陈嵩也不甘示弱,冷笑着开口喝骂。
“陛下钦点我礼部监督科举,你们检查不够仔细,怎么,本官还不能说了?”
“莫非你们是故意徇私枉法,放纵别人抄袭舞弊?”
陈嵩早知道考题泄露了,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好显得自己跟这件事无关。
把黑锅污水都泼到吏部去,这是昨天他和陆仁商议好的计策。
见陈嵩说话如此不客气,吏部众人也不甘示弱,顿时开始反击。
“陈嵩,你别血口喷人,胡乱攀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徇私舞弊了?”
“哼!不徇私舞弊,那你们为何敷衍检查?”
“考生这么多,要是都细细查,怕是要查到天黑,今天还考不考了!”
两部门的人一阵对喷,打起嘴仗来。
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甘示弱,
最终礼部侍郎要求重新检查,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禁军士兵搜身。
赵宏杰又气又怒,却不敢提出反对。
因为这时候还要坚持,就是摆明了在帮助作弊了。
“你!手别动!”
“这是什么?别以为缝在衣服里我就看不到!”
“大人,这边有人携带小抄作弊!”
禁军士兵们丝毫不讲情面,很快查出了一堆作弊的,包括之前放进去的人。
吏部众人脸色铁青,又是愤怒,又是惊恐,不知作何反应。
“来人,将他们都拿下!”
陆仁更是当即下令,让禁军抓人。
礼部侍郎陈嵩抓着一张小抄,朝吏部众人冷笑。
“这是什么,你们说啊?”
“今天你们吏部,必须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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