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皇愤声地道:“也是时候将其灭掉,成为我大雍的附属邦国了。”
“只是,巫郡太过于偏远,并且那里地势十分复杂,如果派出大军的征讨,耗费巨大,而占领越国的收获,却很有限,实在得不偿失啊。并且,这么做,等于是把越国看成了像样子的对手,传到金国和安南国那儿,反而让他们看笑话了。”中极殿大学士杨士奇,却有劝了起来。
也是,派出精锐大军,反而是给越国长脸了。
贺兰亮是兵部尚书,他对军事最有发言权,道:“正是,皇上,巫郡遍布高山峻岭,道路崎岖难行,军资全要靠牲畜驮运,越国又有地利,借助地势建了六道关口,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势。若在平原地带,派出十万兵马足够灭掉他们了。但在巫郡,大军难以有用武之地,短期内很难攻下来。”
雍皇一听为难了,他又没去过巫郡,当然不清楚巫郡的艰难地理。
而贺兰亮也没去过,但他现在给李辰帮忙,当然死命往难处说。
“可恶,难道要由这个小国猖狂吗?”雍皇恼火地道。
贺兰亮道:“皇上,我们已从越国手中夺取了虎荆关,战果不能说不大了。如今是越国在反击,想要夺回虎荆关。臣认为,眼下当先守住虎荆关,后面再一步步的蚕食。不劳调用朝廷的大军,只靠巫郡的兵马就好,咱们既然可以夺下虎荆关,也就能夺下其余五关,五关落入我手,越国必然不保了。”
此也点醒了在场的重臣们。
建极殿大学士张宏,是凉王李泰的岳丈,李泰曾经对张宏提过,有机会劝说皇帝,好让寿王回到巫郡。
这不正是个机会么。
张宏于是也道:“陛下,虎荆关和白草关现在都有兵马驻守,再加上两个卫所兵,还有寿王的亲卫兵马,加起来共有两万余人!这些将士常年在巫郡,擅长当地的作战,比劳师动众的派出大军,更有效也方便很多。何不让寿王返回封地,为国出力呢?”
雍皇到这时候,才想到巫郡是寿王的封地。
贺兰亮见张宏替他说了出来,也趁机说道:“张大人说的极是!寿王殿下既然封在巫郡,又是大雍的皇子,理应担起守卫疆土的重任。寿王本身可以组建一万人的兵马,再加上两关和卫所的兵马,差不多有两万三千多兵,这只军队无法灭亡越国,但叫越国老实些不难。”
雍皇考虑再三,最后点了点头,问道:“寿王最近忙些什么?”
马三和道:“禀皇上,寿王上次在园陵祭拜淑妃,太医说受伤眼严重,此前一直在府上养伤,皇上从汤泉行宫归来时,寿王殿下露了面,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雍皇听了,良久没有说话。
贺兰亮将雍皇的表情看在眼里,如果是别的皇子,雍皇多半早答应了,但寿王有些特殊,他才会这么犹豫。
陛下,你在担心什么呢?
“朕要再想想,稍后再议吧。”
到最后,雍皇还是犹豫着,没有做出决定。
众大臣退下后,雍皇倚靠在龙椅上,思索着什么。
“三和,你说,若是秦英石没死,他会不会去找寿王?”雍皇忽然地问。
马三和心中一惊,这个话题,不是他一个总管太监可以插口的,但皇帝问话又不能不答,更不敢随便的乱答。
短短的瞬间,马三和脑筋转得飞起,他口里说道:“皇上,寿王从小在宫里面长大,没接触过外人,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声称是他的舅舅,秦英石,寿王殿下只怕受到的惊吓更多吧。”
马三和始终没有明言,却又让雍皇安心了不少。
不错,他们血缘是甥舅,可从未见过面,能有多深的感情?
秦英石又不是傻子,不会贸然地出现在一个他也不了解的外甥面前。
而李辰忽然看到一个前朝余孽的舅舅,他愿意,他敢相认吗?
何况,就算他们见了面,又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儿,雍皇在心里自嘲的笑了。
自己当皇帝几十年了,居然还畏惧那个秦英石。
自己老了,而秦英石何尝不是也早就老了,秦英石,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英气勃勃的秦英石了。
而自己,还是手握天下权柄的大雍皇帝!
……
通过贺兰亮,李辰很快得知崇政殿内发生的经过。
“殿下,皇上会让你回巫郡吗?”常雪有些忧心地问。
旁边的常林笑道:“一定会的。”
“为什么?”常雪又问。
常林道:“巫郡本就是殿下的封地,如今出了事,他这个藩王若不回去,事后担这个责任?”
李辰沉思道:“父皇下不定决心,我能想到的仅有原因,就是因为父皇知道了秦英石还活着。”
“姐夫,那你觉得,皇上会让你回封地吗?”听到这些,常林也变得犹豫起来。
李辰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对你们的父亲了解吗?”
常林和常雪同时点了点头。
李辰苦笑一声:“回京后,我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了解我的这位父皇,还是从镇北侯的口里,听说了他的不简单,这么看来,我大大的不孝啊。”
常雪想安慰几句,常林却嘿嘿地笑道:“可皇上也不了解殿下你啊,做父亲的不慈,就别怪当儿子的不孝,理所应当!”
“闭嘴!”常雪立刻地呵斥,弟弟也太乱来了,怎么能讲出这话的?
李辰倒没有训斥常林,他其实很赞同常宁的话。
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去…
若是不能,那镇北侯对他的赞赏,就纯粹是瞎扯淡。
正月十五,元宵节。
元宵节这天夜晚,会难得的解除宵禁,京城也会举行规模盛大的灯会,人们载歌载舞,新奇的东西层出不穷。
那些待字闺中的青年女子,也能够在街上赏灯,说不定偶遇呢心仪的男子,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呢。
所以还没到晚上,整个京城就充满了热闹,踊跃,还有期待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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