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但是卖到一毛钱的话，以现在养殖户的心态来说，应该是不太能接受的。”
“不过。”朱教授没敢说话大喘气，直接说了，“但是你的饲料增重效果好，家禽家畜也不容易生病，长期来看是有利于养殖户的，经济效益好，但……”
“但问题就是长期，对不对？”乔玉笑着问回去。
“是啊。”朱教授有些惭愧，“当然，也可以考虑一定时期内，以成本价占领市场，以后再涨价。”
只是这样的问题就是有可能还撑不到占领市场的那天，就已经倒闭了。
朱教授说：“我可以给你做几个经济模型看看，哪种方式更好，但目前看来，无论是卖不卖，可能都会亏钱。”
定价贵了，没人买，白生产出来的，亏钱。
定价便宜了，没利润，等于白给别人干活，还是亏钱。
这就是眼下的问题。
朱教授他们其实已经测算过很多回了，但都没有找到盈利点。
这个项目在经济学角度来说，可以算是失败了。
花钱铺市场的做法，只有国企和大型企业才烧得起这个钱。
乔玉一个小小的乡镇企业……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停下。
当然，停下也不能扭转亏钱的局面，因为从一开始的厂房建设，到设备原材料的采买，到人工，到试验……
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说得夸张点，直接干垮一个万元户也是分分钟的事。
朱教授他们面对这样的结果，内心无比遗憾。
而此时村里人和工人也都知道了这个结果。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
之前招工弄得沸沸扬扬的饲料厂，如今只能倒闭吗？
大家都很失望。
一群新员工，包括作坊里的工人，也都惴惴不安。
乔玉建设这个厂子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这个厂子倒了，说不得乔玉也倒了。
大家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
大家不好当着乔玉的面说什么，但私底下的讨论不少。
有的村民发愁：“我今年才种了二十亩地的红薯，专供乔玉的，乔玉这作坊要是开不下去了，我这红薯咋办啊？”
“你这还算好的，红薯不卖给乔玉，好歹也能卖给别人吧？我们家才惨呢！给工人供饭的。”
那人愁得不行：“厂子要是不开了，我们家这就彻底挣不到钱了。”
“唉，乔玉还是太年轻了，好好开个店，守着作坊不好吗？听刘婶子他们说作坊现在也挣钱了，又不是早两年红薯粉卖不出去的时候。”
“别说了……乔玉要是不这么折腾，连红薯粉作坊都没有呢！”
村里人各自讨论着。
有利益相关的，自然都是希望乔玉能够度过眼下的难关。
也是这次，大家才好像突然发现，乔玉的生意虽然做得大，但是竟然没有跟任何村里人有利益竞争。
“咱们村那么多人养鸭子养鱼，乔玉就没养过。”
“乔玉大舅家养了鸡，但她从来不在咱们村卖鸡和鸡蛋，我上次找她说买呢，她还让我去村里其他人那里买。”
“是啊是啊，乔玉镇上的店开的那么大，也没见在村里卖什么，反倒是便宜批发给孩子们，让孩子们也能挣点儿钱帮衬家里……”
“就是啊，咱们村年年产那么多红薯，往年都发愁，最后都便宜卖了，自打乔玉的作坊开起来了，给咱的价钱也公道。”
“不说我还没想这么多，乔玉一个小姑娘，做事咋这么厚道，是个有大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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