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猛地撞开,一阵凉风夹杂着喧闹的音乐声灌了进来,打断了黄老板的好事。他勃然大怒,正要开骂,却见来人竟是法租界鼎鼎有名的杜探长,只得悻悻地松开白玫瑰,不悦地问道:「杜探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百乐门,有何贵干啊?」
杜探长一身笔挺的制服,头戴礼帽,嘴角叼着一根雪茄,身后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巡捕,派头十足。他扫视了一眼包厢内的景象,目光在陆云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黄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你的雅兴了,不过我今天来,是来办案的。」
「办案?办什么案?这百乐门可是合法经营,难道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不成?」黄老板故作镇定地问道,但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杜探长吐出一口烟圈,冷笑道:「有没有人闹事我不知道,不过我接到线报,说有人在百乐门私藏军火,你说,这可是大案啊!」
黄老板脸色一变,连忙否认道:「杜探长,你可别听人胡说八道,我黄某人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是不是胡说八道,搜过就知道了!」杜探长大手一挥,身后的两名巡捕立刻上前,开始在包厢内搜查起来。
黄老板见状,心中更加慌乱,他偷偷地观察着杜探长的脸色,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陆云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苏媚则显得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看了陆云一眼,却见他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佩服他的镇定自若。
包厢内,两名巡捕仔细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杜探长,怎么样?我说了吧,这都是误会!」黄老板见搜查无果,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然而,杜探长却并没有理会黄老板,他走到陆云面前,摘下帽子,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客气地说道:「陆先生,久仰大名,在下杜笙,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云心中冷笑,这杜笙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杜探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杜笙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先生,请。」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包厢,陆云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苏媚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陆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杜笙如此客气相待?
……
百乐门后巷,昏暗的路灯下,杜笙和陆云相对而立。
「陆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杜笙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云轻笑一声,反问道:「哦?不知道杜探长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在查十年前陆家灭门惨案的真相,我可以帮你。」杜笙直视着陆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云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杜探长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杜笙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静地说道,「赵金龙作恶多端,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他的罪证,想要将他绳之以法,只可惜,他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通吃,我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所以你就想利用我?」陆云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
杜笙摇了摇头,「不,是合作。我知道你想要报仇,而我想要正义,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陆云沉默了,他在权衡着利弊。杜笙说的没错,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扳倒赵金龙,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能得到杜笙的帮助,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你需要我做什么?」陆云问道,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杜笙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陆云已经动心了。
「我需要你帮我拿到一样东西……」杜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陆云。
陆云接过照片,只见上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玉佩,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正是他苦苦寻找了十年的……龙纹玉佩!
陆云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杜笙,竟然知道龙纹玉佩的下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
杜笙深深地看了陆云一眼,缓缓说道:「这是龙纹玉佩,是打开一个秘密宝藏的钥匙……」
「秘密宝藏的钥匙?」陆云挑了挑眉,故作疑惑地把玩着手中的照片,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杜笙,「杜探长,您是在跟我讲故事吗?我一个百乐门的琴师,怎么会和什么秘密宝藏扯上关系?」
杜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雪茄在墙上轻轻弹了弹,火星四溅,映照出他深邃莫测的眼神。「陆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对十年前陆家灭门一案耿耿于怀,难道不是为了寻找当年被赵金龙夺走的传家宝吗?」
陆云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反问道:「杜探长消息如此灵通,想必也知道那块玉佩的下落了?」
杜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陆先生,你应该清楚,凭你一人之力,想要扳倒赵金龙,难如登天。但如果我们合作,或许就能打开这扇宝藏的大门,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同时,也能将赵金龙绳之以法。」
陆云沉默了,他在心里快速地权衡着利弊。杜笙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单枪匹马地对抗赵金龙,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能借助杜笙的势力,或许真能找到龙纹玉佩,解开家族灭门惨案的真相。
「你想让我怎么做?」陆云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试探。
杜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知道,陆云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将手中的雪茄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然后压低声音,在陆云耳边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接近一个人……」
……
回到包厢时,苏媚正倚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画报,见到陆云进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画报,坐直了身子,一双妩媚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好奇:「陆先生,杜探长找你什么事?是不是为难你了?」
陆云淡淡一笑,在苏媚身边坐下,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苏媚见陆云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陆先生,这上海滩啊,就是一个大染缸,什么人都有,你可要小心点,别被人给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陆云自然听得出苏媚话里有话,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语气玩味地说道:「苏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苏媚娇媚一笑,身子微微前倾,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陆云的脸颊,语气暧昧地说道:「陆先生,您可真会说笑,人家哪敢关心您啊?您可是连杜探长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呢!」
陆云抓住苏媚的手,阻止她继续挑逗,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苏小姐,有些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苏媚见状,也不恼怒,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也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陆先生,您可真无趣!」苏媚娇嗔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到留声机旁,换了一张唱片,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陆云看着苏媚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这个女人,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又危险,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她的刺扎伤。
他知道,苏媚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她就像一个迷,让人捉摸不透。不过,陆云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解开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
……
接下来的几天,陆云一直按照杜笙的指示,频繁地出入各种场合,与上海滩的各色人物周旋,试图寻找杜笙所说的那个「人」。
然而,一连几天过去了,陆云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让他的内心不禁有些焦躁起来。他不知道杜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就在陆云感到迷茫和困惑的时候,一个 unexpected 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陆云,好久不见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陆云耳边响起。
陆云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是……」陆云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怎么,不记得我了?」男子笑了笑,走上前来,拍了拍陆云的肩膀,「我是周天赐啊,赵金龙的拜把兄弟,十年前,我们见过面的。」
陆云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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