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那关晓白夜闯天兵大营,惊得靖南王召集众将在中军大帐内议事,末了却有信使来报,奉上手书一封。王爷接了拆开看时,面上顿有喜色。李玉便问:“贵公子信上所说何事?”
靖南王大喜道:“吾儿信上说明,近日便要来我大军,相助平叛的。”
一语未了,地下众将一齐相贺。都拜道:“小王爷如若来到,正是给我军如虎添翼一般,何必再惧怕他玄影军?”
原来这靖南王本有一子,名曰文潇,生性倜傥,美风流,性最聪敏。王爷爱子有加,当年本要送他到灵虚山学艺的,只因山上临清子自从送走四个高徒下山后,就封山闭关,再不授徒,因此也就作罢了。改而送他到赤霞山庄玉面飞龙处学艺,如今已近三载,不知艺技如何。那文潇近日听闻他父亲在此地用兵,便来相助。王爷最爱此子,且又是数年未曾见他的面,怎能不喜欢?当晚便让众将都散去,各自回营知悉安排,迎接小王爷文潇不提。
次日清晨,细雨濛濛,满天里透着淡淡的水雾。平原之东朝廷大军的营中却是万军出帐,拥在东北方向直通到营地的一条驿道上。驿道之旁树木葱茏,树叶水洗过后油油的暗绿,风吹过簌簌的抖动。一等将军蔡云中正帅了一干将员立在大营门前,此时又派出去驿马前去接应,然而这接应的军马已经派过好几遭,只是仍未见那小王爷文潇的踪影。
不一时,却隐隐的听到马蹄嘚嘚,便见一黄袍令将纵马如飞而至,来到面前,滚鞍下马。
云中便问如何,那人拜道:“小王爷大队已过山前来了!”
这里蔡云中听了,忙让军士传话到里面,一时间那靖南王领着一干将员也拥到营帐之前,此时前来报信的军马已过了好几遭了。
便听马蹄阵阵,一阵轰鸣,震得地动山摇,隐隐看到一大队人马,打着黄旗,沿驿道飞奔而来。见那为首的一人,头戴冲天冠,身披白玉甲,身后绛紫色披风,坐下银丝白龙马,荡开雨雾,如飞而至。
众将看时,这来人可不正是人称小飞龙的文潇。这文潇纵马奔到众将面前,飞身下马,向那靖南王拜叩道:“孩儿见过父王!”只这一声,音声朗朗,发言不俗。众将看罢,各自惊叹。
原来这文潇数年前向凌霄山赤霞庄上玉面飞龙处拜师学艺,勤修苦练,乃有大成,江湖人称小飞龙。近日闻得南方红巾叛贼蜂起,与三绝门叛军遥相呼应,官府出兵镇压,屡屡失利。这文潇便就请命下山,向江南兵马大元帅鲁云风处借兵三千,出师灭贼,连克红巾贼营二十余座,斩首数万,奏凯而还,自此名声大振。当时既已经出师大捷,又听闻他父正率王师于朱仙县和三绝门军马对峙,便来相助。此时和众将相认了,便一齐进大营里来。
大帐内坐定,两边众将细看那文潇时,但见他面如冠玉,唇若施脂,眼光皎皎,神采奕奕。更兼之态度温和,举止雅正,仪表不凡,都不禁暗叹道:“好个小飞龙,果然是王侯子弟,真如同神人一般!”
又见这文潇背后立着三个人物,虎背狼腰,生的雄壮,众将不禁相问。文潇笑道:“这三人本是家师的门客,江湖上人称作虎啸三剑的便是。只因当时晚辈辞了师父下山平叛,家师特差这三人相助。”
众将一听,不禁都惊问道:“这三位莫非便是当年痛斩塞北八大寇的虎啸三剑么?”
文潇道:“正是。”众人称赞不已。
原来这虎啸王氏三兄弟,本也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素以快剑著称,剑术雄极一时,闯荡南北,鲜有人敌。然而自从当年灵虚遣徒下山之后,这三人便失去了踪迹,江湖上再也未曾见过。未曾想今日却随着文潇重出江湖,可见这小飞龙的来历不同寻常了。
这文潇便就问起来当时用兵之事。靖南王麾下一等将军蔡云中便笑道:“小王爷勿忧,如今三绝门草寇已是穷途末路,王师一至,立时诛灭。数月来一直败走西南,如今尚在平原对面集结,作困兽之斗。然而却也无妨,待到我等大军向前推进,旦夕便要灰飞烟灭的了。”
蔡云中这话说来,也是夸耀战功的意思。未曾想那文潇听罢,却摇头笑道:“未必,未必!不怕将军怪晚辈说话造次,依晚辈看来,这战局也大有蹊跷呢!晚辈一路行军到此,沿路所见所闻,不乏他三绝门的大兵,都是从各地向这边来增援的,旗鼓大张,声势浩浩,个个哪像败军的样子?况且闻知对方现已经在我军对面布置重兵,南北绵延数十里,阵势浩大,气势炎炎,势力并不在我王师之下。更兼此派之中高手如云,将才济济,关氏三绝并非善与之辈,玄影、金甲之兵皆是所向无敌之徒。由此看来,对方先前的退兵,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贼众势力并无大减。将军方才之话何必对其如此相轻呢?”
蔡云中刚才只认为他文潇新来,对战局并不熟悉,因此在他面前夸口。未曾想他说话竟然如此透彻,条分缕析,对敌我两方都是再了解不过的,到头来竟然把自己数落了一番,云中便觉得脸上无光,讪讪的答不上话来。
然而这蔡云中旁边却立着一将,一时听了文潇所言,呵呵冷笑不止,却是那中郎将卢云。这里文潇看他那般的形状,老大不喜,且问道:“将军何故发笑?”
卢云便道:“末将发笑,只为小王爷太把我等军将看轻了些个。他三绝门里高手如云,兵强马壮,难道王师百万大军,千员上将便比他们逊色了不成?”
文潇听了这话,便把靖南王麾下的众将略略看一遍,摇头笑道:“不是晚辈冒昧,将军你说出这等话来,总也要思量思量。难道你自以为当前众将能是他三绝门的对手?”
他说这话时态度倨傲,音声里满是不屑之意,显然不把这大帐中的将军们放在眼里。那蔡云中等人明知道他有相轻之意,然而惧他是王爷之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然而这话传到对面武衡王坐下军将耳中,却就恼起一人来。那人只笑道:“小王爷此话却差了。何必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他三绝门众将固然英勇难敌,难道我等宝雕众将便都是无能之辈了?”
陆萧循声望去,见那对面说话之人龙准虎目,声如洪钟,眉如剑,神如电,英姿勃发,威风凛凛,早猜知是现任护国将军的李鸣松。
接着将目光向对面一列将军一扫,又见那里坐着一员老将,虚发尽白,面目红润,目光如射,谈笑间豪气顿生,坐卧处龙虎之姿,心领神会,也早认出这人身份。接着把目光转到鸣松右首那人时却就眼中一亮,见那女子青衣粉黛,楚楚动人,低首时眉眼含春,笑谈时秋波流转,温润有神,皓质呈露,大有仙仙之风,早认知是碧月,看过了,便点头一叹道:“好!好!”
此时这文潇方才回鸣松之言,笑道:“将军便是当年宝雕宫中七入胡地,连克胡虏多思大王的神鹰军主帅李鸣松李将军么?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刚才是小王冒撞了,想那对方三绝门固然高手如云,然而将军手下宝雕宫兵将自然也是毫不逊色的。
“将军固然是神勇之人,江湖之上多有传诵。不惟如此,宫中其他将员哪有在人之下的?单说贵派中老将张立寒,年近七旬,老当益壮。当年与闽寇对敌,率其麾下红枪军子弟兵转战江南,连破敌军七七四十九关,大败敌军,扫除叛逆,威名赫赫,可谓是响当当的一等上将。
“然此犹可,更有甚者,前宫主之女,也便是将军之妹,现今的银甲兵统帅碧月,江湖人称仙子,可谓是色剑双绝。生的固然是国色天香,更有手中一柄碧青宝剑,使得如同蛟龙出岫一般,令人叹为观止。上阵对敌,数次击溃三绝门主力金甲神兵,可谓是女中豪杰,不亚我等男儿分毫。然而陆萧所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将军麾下数员将帅而已,其余胆气过人,功名赫赫的上将,贵派中何止上千?先前在下只听江湖人说贵派宝雕宫的威名,然而当时并没有真信,如今见过将军等人,方知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他此时只是略略一说,却把宝雕宫一等上将品评个大概,况且刚才也不过是一路看下来,竟能认清楚他们宝雕宫将军的名姓,丝毫不爽,可见是对宝雕一派了如指掌的了。听他说完,鸣松等不觉暗暗称奇,不知这文潇是何等的来历,只都应一声:“末将鄙薄,何劳小王爷过誉如此!”
这里文潇笑道:“列位将军不必过谦,想这江湖上本是藏龙卧虎之地。将军宝雕宫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大派,自然是高手如云,何必过谦?”
此话一出,宝雕众将尽都颔首而笑。这文潇却又道:“话又说来,这江湖本是多才之地,不只这宝雕、三绝两大派高手如云,就在那山林之中,水乡之处,都也是不乏逸士高人的。三天前,在下带兵往这里来的路上,就曾遇到过几个这样的人物。”
此时靖南王正与李玉互谈兵事,听这里文潇说出这等话来,便就问道:“吾儿路上又见了何等高人?何不说出来与众将一齐听听。”
文潇领命,便慢慢的道出一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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