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李鸣松自京城败退之后,率领了一干兵将转战四方,势力大盛。他宝雕宫本来就是江湖大派,虽遭受大创,然而根基未损。且先时分散到各处兵营的宝雕兵马备受营中禁军欺压,一时听到他兄妹调令,俱都起兵响应,一时间云集十余万兵众,与朝廷前往征剿的兵马对敌,大破之。后又转战各州,声威越发强盛,整片北方地区震动。
各处州县连发急报飞往京城。宫中天子闻报,越发恼怒。朝堂众议,下旨一道,急急调发降龙、伏虎皇家铁骑各一部,会和柳州、贺州、洪州、潞州四处的禁军八路兵马,统共六十一万,火速调往江北各大营垒,协同当地驻军江防,以防三绝门。却又另派一等将军蔡云中将领禁军八万余人,配伏虎铁骑军一部约三万余会和各州军兵,围剿李鸣松叛军。
这道圣旨一发,朝堂之上靖南王出列奏道:“如今叛军李鸣松气焰方炽,为祸不浅,圣上怎却调派重兵南下长江,却只留少数兵力镇压叛军,如若不利,可不是本末倒置,轻重不论了?”圣上笑道:“量那宝雕宫一干叛逆何足道哉,一夜骤聚,军心不齐,乌合之众而已,天兵一至,顷刻间便成齑粉矣。朕所虑者,南方三绝大军未平,虽在招降之日,然而贼心不改,如若趁李鸣松之乱,举兵而来,可是祸乱不浅!如今朕以重兵前驱,与之隔江而望,摄其心志,灭其气焰,令其消去反叛之心,然后全力灭宝雕贼众,可不是易事!”众臣一听,尽都俯首称善。这圣上却就想起一事来,即刻下旨一道,遣天使飞驰到南方三绝门总坛关晓风处,却要征调他三绝兵马平叛。
那关晓风早知道北方李鸣松反叛,平略州县,渐成势力,每每有提兵北上之心。当日闻知天使驾到,忙换了朝服,帅一干军将迎接。跪地接旨,知晓了原委,送去使者,却就沉吟,只是按兵不动。那平安君当时听到讯息,大喜过望。只劝道:“天赐良机,大哥何必迟疑?若再提兵北上,可让他李鸣松占去先机!”就要出兵,只借平叛之名,挥兵北上,攻取皇城,覆灭朝廷的意思。
关晓风只是沉吟不决,先派了密使打探北方动静。一时密使回报,只说朝廷大军汹汹南下,都在江北驻扎。晓风大惊,忙带人到江南岸边观望,但见对岸旌旗蔽日,剑戟如林,兵马来往,绵绵不绝,正不知其多少。那关晓风一看之下,一惊不小。立马回去,却就叹道:“罢了,罢了!王师势大,可见一斑了!那对面江上防守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他若果真要平叛,何用向我们借兵!圣上之心,我却明白,可不是试探的意思,正是疑心我等,却要看我如何应付!”说到这里,便息了反叛之心,又不好违背圣上旨意,只点了铁甲兵两万,也不派主将,由偏将率领,一时过江北上,向那朝廷处交割。
京城里圣上闻知三绝兵到,便就摆架,在校场上看了这铁甲兵容,雄壮异常,登时大喜,便知他关晓风没有反叛之心。却就开恩,将这支兵马交付给在京的关晓白将领,随了蔡云中对李鸣松作战。另又差飞龙军、铁骑兵各一部,由折冲将军宇文锋统领,文潇为副,浩浩荡荡,杀奔当州宝雕宫大军。
晓白在京城起兵,直下芬州与鸣松军对战。这支军马由蔡云中所帅禁军十万,晓白所帅三绝门铁甲兵两万,另有一些州郡兵将,也只两万有余,统共十五万军兵,杀奔芬州来。行军数日,早就到了芬州地界。早有探马来报,说是前方十余里远近发现宝雕宫红枪军众,不知多少。晓白便先派遣前军出哨,自家押大军随后。
李鸣松征战月余,横掠当、贺、芬、潞四处州郡,然而大军主力却在当州,以此为基准,就要挥兵北上,直取京城。芬州本乃是红枪军守御,听闻朝廷大兵杀奔而来,主帅张立寒便就约束众军迎敌,只等到破了王师,便要入京。那红枪军一部本在一处土城屯扎,迎战王师。
晓白所派前军直抵土城之下,先锋李克于城下交战。城中红枪军主帅张英、张杰两个闻知大怒,点起三千军兵风火出战,杀奔出城门,列开阵势,单马行到阵前,喝问:“何方毛贼,侵我州县!主将是谁,出来答话!”李克在马上看了,见是个少年将军,冷喝一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小辈,你奶牙尚没有褪尽,哪来这么大口气!速速回去,爷不杀你!”
张杰见这李克出阵,知道是主将,哪里正眼瞧他,把一杆红枪单手提了,纵马飞驰,呼啦啦向对面阵中奔去,直取李克。李克大怒:“小儿,大爷面前你敢撒野!”轮动大刀,驱马迎上。两马相交,一场恶战,斗过十余合,那李克支撑不住,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张英哪里肯舍?军马疾驰,长枪一递,正中那对方后心,穿透铠甲,鲜血喷溅。李克负伤归阵,左右裨将忙上前护持住。这里张英早把枪杆一招,身后红枪军一阵掩杀,朝中军马大败。
李克负伤而归,面见晓白,只说前方红枪军势大,不可取胜。一旁的蔡云中大怒:“没用的东西,初战失利,堕我兵威,左右拖出去斩了!”手下众将拦住,苦告一阵,暂且免下,护持了李克到后军安歇。晓白不便进兵,就把大军在当地屯扎,自家领了朱信凭、沈玉南、蔡云中等一干军将前去察看县城虚实。
一时到城池对面的高岗上,见城墙坚固,上面军兵来来往往,军旗林立,守备好生严密。原来这县城本名永安,乃是先时芬州州城所在,因此建的坚固,晓白左右看的明白,也不在意,只道一声:“罢了,罢了,不济事,明日拿下此城,进兵芬州便是。”一旁蔡云中点头笑道:“毕竟小小县城一个,不能经大兵的。”一语未了,却听一声炮响,城内冲出一军,哗啦啦直奔此处山头,却是城中军兵看到这些人,出城来擒。晓白见了,拨马便走,然而认得来军为首的一将乃是张立寒第四子,张杰,看见来人只一二百骑,他就暗暗地放马慢跑,道一声:“如今先擒下此将,再做理会!”
那张杰见他们马跑的慢,尽力追上,却认得是玄影军的装束,不由得心头火起,急赶一阵,大喝一声:“毛贼休走!”赶得近了,把枪望那关晓白奋力一刺,那支枪只在晓白后心处晃动。晓白情知他在身后,把身儿猛地一偏,马缰猛地一拉,马身霎时止住。身后张杰一枪刺空,收手不住,马匹前奔,猛地撞上前来,晓白把手臂一舒,抓住他勒甲绦,顺手提过来,把那张杰生擒了,噗通一声惯在地上。
后面红枪众军见主帅被擒,登时大怒,不惟不退,反而愤怒冲杀过来。晓白大怒,掣出泣血剑,领了一干玄影军边战边退。这里马匹一过,早把地下的张杰踏杀。两边混杀一阵,城中张英领兵出来接应,晓白兵少,不敢硬拼,引兵而回。张英闻知兄弟遇难,怒发冲冠,赶杀一阵,收了张杰尸首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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