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决定一天一更,诸位原谅啊原谅~~~
我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双手抱臂双眼紧闭,于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顾。
南宫瑾还是一题接着一题的回答着长者们的问题,这答案一个个还都相当漂亮。
这让我有些失望。
我苦苦等待他出洋相,可这么半天下来他都是顺风顺水的,这让我如何舒服!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我斜觑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让我吃饱饭,逮着机会我一定要让他出丑!
“南宫少爷如何理解兵戈?”红衣老者摸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南宫瑾问。
“兵戈?”南宫瑾眉头稍稍的皱了一下,我心里扑通一跳,好家伙,他皱眉头了。这说明他有些疑惑,看来让他出丑的事情有门。
“对,兵戈,南宫少爷如何看待兵戈一事?”红衣老者眉头一挑,很得意的重复了一次。
南宫瑾的反映还算灵活,这么一反问早已有了思路,眼光一亮他不缓不急的说:“兵戈乃国主之权柄,王域中一草一木皆需金戈铁马之洗礼,所以兵者,国之大事,王之大事。”
说实话他的回答也算不错,可是历史上的文集里关于战事、兵戈的描叙太多了,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出丑!
三位考官的头已经轻轻的点了几下了,我故作疑惑的站起来。
果然这一动作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云丫头有异议?”
我战战兢兢的看了南宫瑾一眼,没有说话。当然这是装出来的,他搞得我没午饭吃,我吃他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会怕他,他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但说无妨。”青衣老人用眼神鼓励我,那神采清隽的脸蛋感染了我,舔舔舌头我小声的说道:“云朵以为,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然而兵者终是死生之大事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没有赞赏,没有掌声,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出奇的安静里我惶恐的抬头,三位主考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想笑又不敢笑。我吞了口唾沫,心里懊恼万分,谁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理解战事,我这么下借用一通,正是乱套,搞不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出洋相的还是自己。
还是红衣老者先站了起来,他面色凝重,一双深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我谄媚的笑笑,“大人恕罪,云朵信口胡言罢了。”
“信口之言尚且如此,若真正悉心之说那样如何?”紫衣老人眼睛微微眯起,眼光明明落在我身上,可定点又似乎穿透了我,跳到了遥远的地方。
那是巍巍高山,湛湛碧海,茫茫草原,那是锦绣画卷里的秀丽河山。
“大人……”我心惊胆战的看着三位老人,看着他们深沉的脸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云朵,这是你自发之言?”青衣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欣赏之色溢于颜表。
这是李白和孙子之言,这个世界的人是不知道。那我应该可以借为己用吧,舔了舔的舌头我厚着脸皮点点头,“云朵一家之言,大人不必理会。”
三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些什么,很久之后红衣老人站起来道:“南宫少爷,你且先回去候信,待我等商榷好后,自会通知你。”
这算完事了吧,我禁不住喜笑颜开的举步准备后退。
“那学生这就告退了。”南宫瑾温文行礼,拉起我转身就走。
他走得很快,我被他拖得一路踉跄,还没站稳身子,他早已松开了手指,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平衡住自己,没有摔倒我却憋了一肚子火。
“南宫瑾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傲慢的神色里没有一丁点儿惭愧。
我咬牙且齿的瞪了他一眼,刚要开骂却听他道:“我欺你又如何?”
妈的,耍无赖?我气得五脏冒烟,一把抓起他的衣领道:“你不要自视过高,你不过……”
我险险的收住口,没有将两位母亲调包的事情骂出来,毕竟这是大人间的决定,再则这事情关系重大。
哪知他根本没有理会我说什么,只是斜觑着他的衣领。直到整张小脸都染成青色他才抬起头来。这个动作很慢,有点像武侠片里侩子手举起屠刀的感觉,每一秒都在缓冲,一旦定格,必毙人命。
我咽了咽口水,还是死要面子的不肯放手,不能被这么一个小屁孩的伎俩给吓到了。
“放手。”没有恼怒,没有轻蔑,他只是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而我,能感觉到话里面的较真。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么没有情绪就是最坏的情绪吧。
我和他对视,一分钟以后这场对绝以我的失败告终,他的眼睛可以一直不眨,而我没办法做到。手指松动了一下,我最终很没骨气的放开了手。“放手就放手,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只不过是看看你衣服的布料好不好,你这么小气巴拉的!”
“我大可以告诉你这是紫罗山的天蚕丝,想你见识短浅也识不出来!”他鄙夷的瞟着我,再一次对我进行了人身攻击。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笑笑。“南宫少爷真是博学多见,小人自叹不如。”
“我呸!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方才你在考官面前巴不得我出丑呢!”
呀,还不笨嘛!我无所谓的揉揉鼻子,暗中站到离他很远的地方问:“我就是要让你出丑,又如何?”
这是他自己的语气,我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他整天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
“不如何,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是南宫瑾说的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着他缓缓前移的背影喊道,“你说,什么?”
“你的见解很独到,很高深,我自是低你一筹。”
这是南宫瑾第一次这么谦虚的承认我比他厉害。虽然他早先就知道我“才华”过人了,可是口头上承认还是第一次。
害得我以后的几天都不敢和他说话。
我以为就算我捣了乱,让他出了一点小丑,可是这邦子监他还是一定能进的。
可结果却是——经考核,南宫瑾无资格进入邦子监。
无资格,对一个六岁多的孩子而言,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字眼。
他难得那么尽心的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他本身完成的也很漂亮,所有人都料准了他会成功的。可是这结果那样决绝的摆在他面前,几个字而已,字字诛心。
那一天他哭的很伤心,认识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眼泪,即便平日里我很不喜欢他,可是那一刻却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感同身受,我仿佛回到了高考的那一年,也是几分之差,我和心爱的学校矢之交臂。
那是一种无望的打击,一个无比自负的孩子最自负的梦想,一经破灭,再难愈合。
我忽然有点同情他,看着他一直哭一直哭,我终于搂了搂他。
我已经做好准备,雷打不走。他的反映让我很惊讶,他没有骂我,没有推我,而是抱着我轻轻的抽泣。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孩子,即便他表面那么要强,那么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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