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吧。”我笑了一笑,看着那满树的杏花,一句话说得肯定。“这世上古稀之人很多,但是古稀之年依然风华绝代的人少之又少,我数遍天下也只找的出两人。一是天语者,二是曼陀。曼陀老人我是见过的,那么未谋面的您只能是天下第一智者——天语者。”
“天语者?!”左右同时响起两声惊呼,耶苍尤更是当场就跪了下去。“晚辈有眼不识泰山,相处多日竟不知前辈是……”
天语者三个字终究不敢再说一次,他跪在那里头也不敢再抬,想来他一定没有猜出这么一个讲故事的老人会是天下第一智者。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就连说出那个名号的时候依旧带着一丝战战,只是他无意间流露的超然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除了天语者,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敢将皇子的私事拿来讲故事,除了天语者天下没有一个人敢大隐隐于帝京。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天语者竟有着和智慧相匹敌的绝世容华。
老者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而豪迈的笑声震落了枝头的朵朵杏花。他推搡着老妇人站了起来。“云儿哪,你一直叨叨着这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传承你的那套刁钻的主意,现在想来眼前这个孩子倒是可以考虑。”
老妇人拍拍身上的落花,有些戏谑的眯起眼睛看我,许久后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行,她现在已经这般古怪了,若是再教她些主意,那可让我怎么混?这不是教了徒弟饿死师父嘛,我可不干!”
“那你前些天在擎天峰还囔囔这要那小子学你的《水墨经》哪?”
“嘿嘿,我看那小子颇有你年轻时候的风采嘛……”瞥见老者渐渐黑沉的脸,老婆婆话锋陡然转了,“当然啦,他和你比起来还相去十万八千里呢!”
老者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看她,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脸的和气。“我听说当年三国之战,是你守着那废城一年?”
说起那一战我不禁黯然,明明是血淋淋的一战,可是人家总喜欢拿来说事,甚至将我的身价与它联系起来。涩涩的笑了一下,我道:“没有一年,七八月而已,最后还是被敌国夺去了。”
“我听说你只有两万军队?”一听说战争老婆婆身子一震,将刚拉下来的一枝杏花放了回去,杏花弹回花瓣落了大半,她步子轻快的跑过来,上上下下的看着我,最后加了一句。“那次战争一定很惨烈吧?”
这么近,终于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皱纹了,那细细的几条是岁月的痕迹,她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要老,已经有九十多岁的样子了,只是纵然如此之老,她也是我两世中见过最有气质的老人,便是那个清冷的姥姥也是不及万一。
好一个风姿绰约的老人,我感叹到心血里。
她定定看着我,许久点点头,自顾自的评定起来。“看你这丢了魂的样子便知道那一场战争必定是惨烈无比的,你一个女儿家家能守住那一片城池委实不简单。”
挤了挤嘴角,想说什么却觉得心念惨淡,无话可说之际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慈祥而绝佳的容颜。
是圣人吧,若然怎会有如此魔力,一个笑一句话就能将人的心拂得平整如镜?
“唉,你也真是的,伤心什么,要是换了我定叫那百万敌军有来无回!”她嘴角轻轻的勾出一抹笑,不以为然的扶起一边的耶苍尤。“姑娘,是也不是?”
我眼角一抖,有些惶恐的瞥着一边的耶苍尤,想象着老婆婆那声姑娘对他的杀伤力。
天语者见我此等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她就这样,见这小伙子第一天就硬说人家是个姑娘,后来发现不是姑娘仍旧不肯悔改,始终要叫人姑娘……”
我恍然大悟,难怪耶苍尤眼皮也不抬一下。
真相一经说破,耶苍尤恭谦的低了低头道,“前辈所言在理得很,说不服,战;既战,必胜;既胜必杀,以绝后患。”
话音一落,若归笑着拍手,言语中不无赞同。“说得好,既战,必绝后患。”想象着那几个字里蕴含的杀气,我心弦一跳,说不服,战;既战,必胜;既胜必杀,以绝后患?
原来这就是古代人的生存法则。
“云儿你还是这副性子,整天打呀杀呀的。都这么老了,你也该为自己积点福德啦!”一把将老婆婆拉到身后,老者挫败的劝告着。老者似乎什么都精通,只是一面对这个老女人就开始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无奈。
“老先生你就别说夫人了,我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不杀绝如何绝患?”若归灿然一笑,将腰下宝剑拍得哗啦作响,似乎立刻便想证实那一句话。我微敛着眸子站在那里,看着那阳光下风姿绝代的老妇人,心里的芥蒂渐渐消散。
她生活了那么大半辈子,见过的血腥不少了,她这种心理应该和我希望丰清诺统一天下是一样的,与其短期的维护着这种和平的假象,不如一战消停,以绝后患!
“说了这么多闲话依旧没有提到正题委实抱歉的很。”老先生朝我笑了一笑,一只手依旧被老婆婆抓在手里。“老夫想问碧瞳一句话,若是墨国有难,碧瞳是否愿意回墨国助战?”
墨国有难,那个墨国,是南宫瑾的墨国,他逼我到这一步,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忍心下杀手,我何苦回去助战,摇了摇头我老实的答。“不愿。”
“哇,好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
老婆婆猛然扑过来,被她一把抱在怀里我有些懵然,使劲眨了眨眼看见老先生满意的捻须点头我更是不明所以,“前辈,此话怎讲?”
“你这么一来,我家老头子和小步的赌局就赢啦!我们赢了就可以把他们家的五个孙女儿全部嫁给我三孙子子啦,哈哈哈哈——”
老婆婆越说越兴奋,手用力的拍着我的后背。我被她拍得更加迷茫了,只是拿眼神来看老先生。
老先生温和一笑,将握在手里的金笛递了过来。
我惶恐的接了过来,待看清紫金笛上镶着的碧玉石时心中蓦地一颤。“这笛子是子枭的,对么?”
老先生勾唇一笑,整张脸都是狡黠,那慧黠的俏皮的笑容,我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是那小子下棋输了抵给我的,我可没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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