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杨业就有过目不忘的技能,前一世扫过一眼的诗文,图纸、配方、方程式,制作工艺哪怕是说明书,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
这一世他依旧记忆力超群,而且凭着这博闻强记的本事,轻松连中三元。
这里,跟杨业所知的华夏世界处于平行时空。
此时若按年代,应是唐朝中期。
衣食住行,朝堂设置也类似中唐。
女子与男子权力相当,可以为官和经商。
不过此华夏自从汉朝分裂后不曾统一,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所以历史也就彻底改变了。
大乾只是众多国家中最多灾多难,最贫穷羸弱的那一个。
周围的大国不吞并它,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它实在是太穷,吞并了没有好处,反而多个累赘。
因为穷,所以乱。
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什么仁义道德都是屁话。
官兵和豪强抢百姓,有男丁的人家抢只有老幼妇孺的人家。
实在是太弱小,什么都抢不到的,就只能易子而食。
即便是京城,都满街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百姓。
城墙外,豺狼野狗成群结队,民宅荒芜,饿殍遍野。
夜里只有鬼火在荒野里跳跃,只有哭声和野兽嚎叫声在荒野里飘荡。
能逃去其他国家的百姓都逃了。
其实杨业也曾无数次做梦:如果我能穿越,定要用各种现代科技吊打古代人。
赚钱!!
赚花不完的钱!!
然后搞个比皇宫还气派的大宅子,让无数仆人丫鬟伺候我!!
再来个后宫佳丽三千,日日不重样!!
结果真的穿越了,我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华夏子孙,看到过未来华夏的繁华强大,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百姓挣扎在弱肉强食万恶世界,而坐视不理。
其实先皇那一封“托孤遗诏”里,打动我的,不是先皇以一国之尊低三下四的哀求,不是先皇许诺跟新皇平起平坐的权势和荣华富贵,而是那一句“小女不才,若无人辅助,恐天下大乱,殃及百姓。”
所以,我才放弃了之前的一切筹划,接受了先皇的托付,十八岁便成为了大乾乃至华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一肩担起了振兴大乾的重担。
其实,当时在所有人看来,别说是让大乾强大了,就连我自己想在混乱中保住命,活下去都好艰难。
国内有被生存逼到了悬崖边已经失去人性的灾民和等待时机篡位谋逆的武将、各种盗匪以及地方豪强。
国外有看似和蔼,其实随时都准备扑上来把大乾生吞活剥的强大邻国和恨不得把大乾每一滴血都榨干的无良商人。
他们个个都像是埋伏在黑暗里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把我撕碎。
诸国乃至大乾朝野上下,都在等着我卑躬屈膝向邻国讨要粮食,让大乾的人不至于死光。
可是我不但好好活下来了,且没有向任何国家祈求帮助,还依靠大乾的这一亩三分地,在短短数年里解决了百姓的温饱,让百官齐心,且平定叛乱和匪患。
大乾逐渐扭转颓势,大有中兴之像。
出逃的百姓也都陆陆续续返回家园。
邻国觉得这不是凡人能办到的事情,甚至传言说我有点石成金的仙法。
真是可笑。
我不过是用了一点未来的知识而已。
这些人看大乾日子过得好了,就开始磨刀霍霍,想来抢掠。
若不是我用法子让边关的兵变强变多,死守边境,大乾就算是富起来了,也很快会被这些野兽一样的强国瓜分。
所以齐莲儿说的扩充版图,简直就是痴人梦话。
外面都说我独揽大权,万人之上,富贵无边,其实个中辛苦和纠结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该死的正义感和道德感,让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做人上人,过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把百姓都不当人的日子。
不论是当地方官的两年,还是在朝廷的四年,我别说是休假了,连好好睡个囫囵觉,安安静静吃个饭都是奢望。
殚精竭虑,一分钟恨不得当成两分钟用,有时候我在往返府邸和政事堂的马车上,都要跟人商讨或者听人汇报一两件事。
不过,我绝对不是或者不仅仅是世俗定义中的“清官”,更没有什么“圣母心”。
毕竟我的对手也没有一个讲武德的正派人士。
我都忘了自己被刺杀,被下毒未遂多少次。
但凡我有半点犹豫和不忍,坟头的草都过膝盖了。
所谓乱世用重典,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为了迅速恢复治安,我破格提拔了许多江湖人士,有些甚至是世俗人眼中的恶人。对于不肯回头执意作恶的人,那就快刀斩乱麻,直接杀之。亲属藏匿且协同作恶,一并杀之。
为了查处贪官,我动用了不少非常规的调查和刑讯手段。一旦查实,绝没有半点心软,抄家和杀头那都是最基本的处罚。
为了防止外敌眼红大乾富足安乐,来趁火打劫,我在城中遍布眼线,抓到敢里通外国的奸细或者意图谋反叛乱的人就是满门抄斩。
为了让自己的政令能毫无阻碍的贯彻下去,避免年轻的女皇和迂腐的文官一时头脑发晕,断送了前面改革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我不惜压制女皇的权力,打压不听指挥的同僚,让人错以为我想取女皇而代之。
为了保证大乾不被鸦片毒害,我对从敢贩卖长寿膏的商人都是严厉打击,杀一儆百。
所以,不管如何被人诟病凶残狠毒,我都问心无愧。
我的独断专权,打压异己,玩弄权术,都只针对贪官昏官,土豪劣绅,毒贩凶徒。
我的残忍也只对与百姓为敌的穷凶极恶的匪盗,酷吏。
对于大乾的百姓,我绝对是一个爱民如子,清正严明的好官。
我的腹黑也都用在了强民富国上,从没有为自己或者亲友谋利。
不然我也不会落得个孓然一身,两袖清风。
外间传言我奢靡放纵,结党营私什么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对我的污蔑。
我的年俸和从税赋里抽调的每一个铜板,都被花在了百姓和国家最需要的地方!!
书童上前小声说:“大人,天不早了,您该歇会儿了。”
杨业抬头看了看外面,原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为了防止宵小和叛贼作乱,他下令除了端午,中秋和除夕前后三天,其余时候晚上一律实行宵禁。
他揉了揉酸胀的眉间,回答:“嗯,是该回去了。”
一路上,他按照惯例,打开车窗。
他的马车特意做成最普通的款私,一来是节省,二来也是方便他不惊动任何人的,查看民情。
他从来不把官员送上来的报告作为唯一信息来源。
更多的,还是自己去基层看。
毕竟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欺上瞒下太容易了。此刻街市的店铺都关门了,街边没有露宿街头挨饿受冻的人。
这至少说明京城里的救济所运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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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莲儿把新科状元李不任秘密传进了宫。
片刻之后,李不任得意洋洋的拿着圣旨,带着几个齐莲儿指派给他的侍卫,直奔太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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