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林方政如此,孙勤勤也忘了冷静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说“没人在乎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记得对方说自己家在感情绑架。
“好好好!林方政!到今天我才算看清你啊。这些年,我们家没有亏欠你一分,没想到,你对我们家有这么大的怨念。难怪结婚前我妈问我,你以后飞黄腾达会不会反目成仇。可笑我当时还说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现在看来我天真了,你当个县长就想自立门户了,以后要是当了市长、省长,怕是要把我们家的人都送进去吧!既然你这么薄情寡义,以后就别跟我们家扯上半点关系!”
不提谢毓秋还好,提了谢毓秋,林方政愤怒值已然上升到极点,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母女俩就是串通好的!
林方政大声冷笑,笑得很是凄凉:“哈哈,那最好不过了,不管是你妈,还是你,都不要再来干预我的事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也可以转告你妈,我林方政做的是党的干部,做的是老百姓的官,不是什么孙家、谢家的官!至于你们要怎么处理我,悉听尊便,离婚我也……没意见!”
最后几个字,林方政说得很艰难,这不是他的本意,说出来后也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到嘴边,收不回了。
“你……你说什么!”孙勤勤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和我离婚?”
“我……”林方政支吾着说不出话。话是自己说出来的,难不成马上承认自己说错话了?
“林方政!你不是人!”孙勤勤声音中带着哭腔。
林方政心一软:“勤勤,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方根本不再听他的解释,电话已经挂断。
望着黑漆漆的屏幕,林方政沉沉叹了口气。甩手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感到头痛欲裂,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朗新的事本就让自己焦头烂额了,家里又根基不稳。仿佛就在一天之内,所有厄运都集中袭来了。
他当然不是冲孙勤勤发脾气,也不想和孙勤勤离婚。本来想再打回去解释一番,却又想起这母女俩的目的都是为了给谢正豪说情,林方政心里又被反感情绪占满了。
随她们去吧,既然没人理解我,那我一人独行。既入死生地,何惧地雷阵!这种情况我林方政又不能没碰上过,哪怕这次运气不好弄个粉身碎骨。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就行!
林方政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不适,压根再干不了任何工作。算了,还是回房间睡一觉再说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干着急有什么用呢。再急,时间也不会倒流。
他打开门准备离去,却发现满长安正杵在门外。
“林县长。”满长安看着他黑成炭的脸色,小心翼翼打了个招呼。
“有事吗?”林方政问。
“没事没事。”满长安摇了摇头。他虽然不喜欢官场那些虚伪作态,但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除非是喜事,别的事除非天要塌了,也不能再说出口。而政府吧主任,主动找领导,大部分时候事情都偏向不太好。
林方政瞥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林县长……”眼见林方政就要离去,满长安赶紧叫了一声。
“到底有事没事?”林方政冷冷道。
“真没事……就是,您和嫂子的吵架我都听到了。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可能她不一定知道这里面的复杂情况……”
满长安话说完,就见林方政扭头脸色冰冷地望着自己。
他以为林方政反感,忙道:“那个……我就随口一说……”
“没事的话,到我房间聊会。”林方政扔下这句话,就往前走了。
“好嘞。”满长安长舒一口气,连忙跟上。
始终站在一旁的房文赋看着二人离去,心中不禁感慨:还是满主任和县长的感情好啊,要是自己主动掺和县长的家事,可能就会被臭骂一通。
要说感情好,并非源于满长安的职务。而是满长安作为林方政的同门师弟,又同是几年研究生同学。林方政夫妇都和满长安见过面,孙勤勤也算满长安研究生校友,这种相识多年的感情就非常人可比。
再一个,林方政很多事都是向孙卫宗看齐的。对于秘书的管理,孙卫宗向来是严管厚爱并举的。厚爱就是会尽量锻炼提拔,严管则是不让秘书过多掺和自己的家事,防止身边人串通打着自己旗号搞腐败。要知道,很多领导干部腐败,秘书都随之落马,有些情况就是秘书和领导家属勾连,通风报信、互相支持,导致领导干部家风彻底败坏,最后不得不沆瀣一气,抱团腐败。
林方政对房文赋是有高要求的,希望他能干干净净成大器,自然不会把他当成封建家臣看待。
进入房间,林方政把包随手扔到茶几上,整个人随之葛优瘫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放松起来。
满长安自然来事,主动为林方政泡了一杯热茶:“有没有胃口,我让食堂炒几个菜送过来?”
现在食堂还没下班,满长安作为政府办主任,当然有权安排这点小事。哪怕是下班了,满长安想安排,也是能做到的。
“喝一点吧。”林方政随口接了一句。
满长安连忙点头:“好。”
然后拿出电话就安排。
林方政又补了一句:“酒,你出钱。”
“那当然!”
两人陷入了沉默,满长安看着林方政憔悴地紧闭双眼的面容,也不再打扰,任由他小憩一会。
大约二十分钟,食堂人员把饭菜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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