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面的爆竹和烟花的声音还没停,有人大声喊了句新年快乐,还有小孩儿的尖叫声和笑声,估计是离烟花太近了,大人扯着嗓子让他们离远一点……
但方颉却觉得这个瞬间突然很安静。
安静得他只能听见电话那头江知津平缓的呼吸声,还有那句穿过几百公里之外的,“我爱你。”
隔了很久,江知津一支烟都快抽完了,才听见那头的方颉开口。
“我——”
第一个字就沙哑得挺厉害,方颉不得不停了一下。
他觉得有点丢人,止不住想笑,又有点鼻酸。
“诶,你这也太突然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我就是想说,我也……挺——”
“慢点说。”江知津听得有点想笑,“你这样搞得我跟逼婚似的。”
“滚。”方颉抬手挡住眼睛,也跟着笑了,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
“我也爱你。”
“知道。”江知津笑着说。
一直以来方颉对待感情都是勇敢且真诚,他知道分寸,又在合理的距离里最大限度展示自己的的赤诚,让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
所以当这团火偶尔被浇灭的时候,江知津会特别心疼。
不远处顾巡和周洪又点燃了新的烟花。半个天空被映得五颜六色,江知津掐灭了烟,抬头看着半空。
“新年开心,方小颉。这是咱们俩度过的第一个春节,虽然暂时没能待在一块,还是祝你开心。”
虽然第一个春节我们相隔了几百公里,在不同的城市,但估计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一块儿。
所以不止新年快乐。
祝我们的春夏秋冬。
良久之后,方颉“啧”了一声。
他因为刚才的破事而烦躁不安跌落谷底的心情被江知津一个电话而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的想念。
“你这样……让我特别想回绍江。”方颉说。
“就……跟你待在一块儿说说话,抱一下什么的。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有我们俩在一起就行。”
“只有我们俩,还什么都不干。”江知津叹了口气,“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是,你能稍微正经一分钟吗。”方颉忍不住笑了。
“有本事你别想。”江知津笑完才接着道:“坚持坚持吧。没几天了,在家好好陪陪你妈。”
“知道了。”方颉说。“去和顾巡周洪放烟花吧,我怕你一个没看住他们就被揍了。”
隔着电话方颉都能听见那俩人扯着嗓子在那叫唤,混着烟花的爆炸声,简直扰民。
江知津边笑边道:“挂了,早点睡吧。”
方颉二十号收假,接下来的几天,方承临都没有再出现在方颉和周龄面前。估计是在医院,也可能自己回学校了,方颉懒得管。
十八号下午,周龄送他去机场。
“最后三个月,再坚持一下,好好努力。”周龄把行李递给方颉,轻声叮嘱。“等高考完就好了。有什么事就和知津说,你们俩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嗯。”方颉点点头。
“我看也是,就这么几天假还老聊天。”周龄笑着道。
方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看着周龄说:“走了,照顾好自己。再有人来骚扰你就报警,然后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干什么,那么远呢。”
“可能没什么用,但可以让我知道一下,想想办法什么的。”方颉对着周龄露出一个笑。
“我就是想说,你还有我呢,没什么好怕的。”
“乖儿子。”周龄抬手揉了揉方颉的头发,露出一个笑。“去吧。”
方颉飞机起飞的时候,江知津刚好从超市回家。
今天方颉回来,坚持不让他去接,所以江知津打算做顿好的。
江知津踩着时间做饭,等玉米排骨汤已经冒泡了,江知津把蒸鱼从锅里端出来,紧接着门口就穿来了开门声,有人进了门,直接朝厨房走了过来。
“回来得还挺快。”江知津说完刚回过头,方颉已经猛地一头扎进了江知津怀里。江知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笑了。
“嘿,回去过个年吃胖了吧。”
江知津伸手揽住了方颉的背,笑着说:“我一只手都揽不过来了。”
“……那是我没来得及脱外套。”方颉隔了这么多天见江知津,本来心情挺复杂的,愣是被对方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你能有点情趣吗?能安静会儿让我抱一下吗?”
“行行行。”江知津笑着点点头:“抱吧。”
说完,他伸出手,同样抱住了方颉。
方颉进门时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江知津用力揽住对方,让两个人贴得近一点。
他觉得方颉这次回家肯定是受委屈了,就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至于为什么,无外乎是方承临和翟菀的那一堆事。
抱了大概五六分钟,方颉吸了吸鼻子。
“你炖汤呢?排骨玉米。”
“……就这样还说我没情趣呢?”江知津叹了口气,放开方颉,又飞快在对方唇边亲了一口。“对,去洗手吃饭。”
方颉笑着撒开手,回房间飞快地换了衣服,又洗了手才做到桌前。汤圆从肉味飘出来的时候就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江知津给它倒了猫粮,放在桌子旁边。
江知津给方颉舀了一碗汤,问:“你妈还好吗?”
“挺好的。”方颉喝了一口汤,“问你为什么不回去一起过年来着。”
“下次吧,可能明年。”江知津说。
方颉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自信啊。”
“不自信不行。”江知津又给方颉加了一块排骨。“我怕明年大年三十你又哭着打电话给我,小可怜。”
“……谁哭了啊。”方颉菜都不吃了,瞪盯江知津。
“我哭了行吗,想着你大过年的一个人,心疼哭了都。”江知津笑着道。
方颉跟着笑了笑,半晌才开口:“就……大年三十那天,翟菀来找方承临,吵了一架。”
江知津皱了皱眉,放下筷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绝对不可能替他儿子捐骨髓。”
“挺好的。”江知津说,“早就说过了,你决定了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很早之前江知津就感觉到了,方颉有点执拗。
他来到了绍江,好像已经离开了潮城乱七八糟的环境,但心理上又固执的强迫自己去面对——怎么面对方承临和翟菀,怎么对待那个医院里的孩子,怎么保护自己的母亲……
翟菀之类的无意间拿捏住了他的性格,也不断强迫他。方颉应该给谁谁捐骨髓,方颉应该接受自己的弟弟,方颉应该……
去他妈的,江知津想。只要方颉乐意,方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到绍江,方颉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吃完饭强迫想躺沙发的江知津跟自己一块儿下楼溜了个弯,回来洗完澡,两个人又一起玩了会儿游戏。
等两把游戏结束,汤圆开始凑过来在两人中间打滚,尾巴甩来甩去,不停往江知津身上爬。
方颉暂时放下游戏机,看了眼猫。
“……它干嘛呢?”
“估计是困了。都十一点了。”
方颉挠了挠汤圆的下巴,看着它舒服地眯起眼睛。“那就去睡觉呗。”
“它这几天都跟我房间睡。”江知津也低头看了眼汤圆。
“这几天晚上都在放爆竹,把它吓得不行了,老在客厅里叫唤,我暂时让它睡卧室。”
“……啊。”方颉明显愣了愣,看着江知津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哦。”
江知津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你那什么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方颉看着他。
“一脸震惊写满了‘凭什么啊’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也想跟我一起睡呢。”江知津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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