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就触到了我心上了。
是啊,那个景朝国君留下那个产业,肯定是有原因的。
能找到线索,那就太好了。
我也想知道--那个"赤毛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程星河就更别提了,看见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俩眼亮的跟探照灯一样,掰了半天的手指头:"一五得五,四六二十八……七星,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防止宇宙被破坏,对了。还为了你的胳膊,咱们得去。"
你数学不好就算了,整天还拿出来现眼。
我刚想嘲笑他,忽然脑门又是一阵剧痛,像是一道闪电给贯穿了一样。
看出来我脸色不好,白藿香立刻给我来了一针,还说了什么话,但是那个痛苦的感觉几乎把一切都给屏蔽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迷迷糊糊的,我眼前出现了很多色彩,色彩又逐渐形成了画面--这是个很宽阔的殿堂。
四下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他们穿着红衣,头上挂着长长的纱翅--好像,是古装剧里的朝臣。
那些人,全冲着我弯下了腰。
奇怪,这些人干嘛对我这么大礼?
可还没等我说话,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错了!"
那个人身上,一件明黄长袍。坐在一个很高的地方。
他身边,挤着很多东西,探头探脑,熙熙攘攘,虽然会动,可莫名其妙就有种感觉--那不是活物。
给人感觉,毛骨悚然。
我想看清楚那人是谁,那些簇拥他的东西又是什么,可空气爆发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粉末,刺的人眼睛疼,根本看不清楚。
正要揉眼睛,破风声响起。一个身影猛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一来太快,二来那种粉末余威尚在,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嘴里,叼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一道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头上,我下意识就抹了一把,液体--是血,还是……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好久没做的预知梦。
这一趟旅行,会遇上这些东西吗?他们--是什么?
还有那个叼着刀的,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了,这次,终于也要露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转脸,看见白藿香还在煨药,天气热,她满头是汗。
天已经黑了。
"你怎么还不休息?"
她没回头:"不困。"
怎么会不困,她这几天救了这么多人,都没休息好。
我还想动,她声音一提:"我要是你,就不……"
一股子剧痛从那个不会动的胳膊上传了过来。
我立马就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个胳膊受了这么大的罪,没感觉,是因为白藿香给用了麻药。
要是没她。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
"谢谢……"
"真要是想谢我……"她声音梗了梗:"这次出去,拿命当命。"
我张口就来:"这不是有你吗?你就是咱们的底气,上了奈何桥,也有你……"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出来,这段时间,太依赖她了。
她没回头,耳朵红了。
半晌,才说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一愣:"你上哪儿?"
她手里捣药捣的飞快:"我们这些带虎撑的,总要四处走走,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我撑着坐起来:"跟我们在一起,不是也能四处走吗?"
白藿香捣药的姿势停了一下,努力把声音调的明朗一些:"阿丑来信,说西川出现了一种怪病,江长寿也在治病,可他身体不行,叫我过去帮忙--众生平等,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
"那你还回来吗?"
白藿香继续捣药,声音发涩:"不知道。"
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她要是走了,身边像是缺了一个大窟窿。
可是,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潇湘快回来了。
她喜欢我,但是一不肯说,二不肯表现。就是因为不想做个第三者。
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我是想劝她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可骄傲如她,非但不会承认,也只可能觉得羞辱。
她对我那么好,我只希望她能幸福--除了背叛潇湘之外,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心里一阵酸涩。她把一个东西塞在了我手里。
是程星河常玩儿的便携游戏机,也算大家公用。
"打一会儿,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就好了。"
那个游戏其实挺幼稚的--上头撒豆子,下面用车子接,接的多了。就能换个新车。
我想打出一个红色法拉利,可毕竟只有一只手能用,怎么也不够数,她瞥了我一眼:"真笨。"
麻药上身,我手就软了,再次睡过去。
迷迷糊糊,见到她小心翼翼的把我手里的游戏机拿了过去,认真的接豆子--为了给我打那个红色法拉利。
睡着前最后一秒,我看到她的眼睛映着屏幕,璀璨的像是最亮的星星。
在白藿香的照料下,大家很快恢复了健康--除了我那个胳膊。
楼止水把老刘接到了楼家,说要延请名医给老刘看伤,千叮万嘱,说让我有了真凶的下落,一定要告诉她,楼家规矩,有仇必报。
程星河忍不住低声说道:"她们家是杀人的还是开学校的,这么多规矩。"
话音未落我就把他拽回来了--楼家女一伸手。那是无极镯警告。
但是盯着无极镯,我立刻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龙角剧痛时的回忆了。
那些砸到了我身上的石子,好像跟无极镯,一个材质!
但一出口我就想起来自己草率了--这是人家传家之宝。独门绝技,能告诉我吗?
果然,楼止水伞一抬,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你那些龙鳞,又是什么做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她道个歉,可她临走的时候,还是撂下了一句:"这是我们祖婆取来的,据说是什么三戟,不过没人知道这个地名,具体是哪里来的,我不清楚。"
三戟--是潇湘那个小环上的字!
程星河盯着楼止水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姑娘妥妥一个爱斯基摩雪屋--外冷内热。"
是啊,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银河大院那一场骚乱闹的挺大,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有的说银河大院压不住囚犯,弄的满天神佛全来了。还有的接近现实,说是某个厉害的大佬越狱,搞得天翻地覆,最离谱的,则是说魔卷土重来,上银河大院第五层,救自己的魔头。
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
不过,琉璃眼小姑娘半夏从那天开始,就没消息了--我失去意识之后,飞毛腿他们也进去找过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找到。
飞毛腿连连摇头。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愿她能如愿见到她爹,顺利逃出去了吧。
我也一直很惦记阿满和小龙女,都快把满字金箔擦薄一层了,阿满也没出现。
也不知道,阿满怎么样了。
不过。满字金箔上的神气,还是昌盛的--她应该还好好的,只是,可能暂时失去自由了。
会不会,是帮我的事情被上头发现,把她给……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打听到阿满的下落,听说县城一个大城隍爷是窥天神测李家的人,我还赶过去拜访过一次,结果也没得到什么答复。
路上程星河还问飞毛腿:"那是你们家祖产,你不知道在哪儿?"
飞毛腿摇摇头:"当时为了保守秘密,我们家的人,也不能轻易上祖产所在的地方去,时间长了,沧海桑田,地名也发生变化,找不到了--前面就是响水峡了。"
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子十分圣洁的味道--香火气。
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满山的寺庙。
让人出乎意料之外,这就跟普陀山,龙虎山一样--竟然是个宗教圣地!
程星河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七星,你才刚得罪了那些吃香火的--转脸,就撞人家枪口上了!"
谁说不是呢!
上次我逃出来,那些吃香火的似乎并不乐意跟我扯上关系。也没追上来跟我为难,可那些都是野神。
池老怪物说过,这一阵子,不能近庙,尤其,是大庙。
怎么弄?
正寻思着呢。前面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就嘀咕了起来。
像是出什么事儿了。
靠近了一听,就听见一个人说道:"乖乖不得了--又出事儿了!这次,从那口井里捞出来的,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儿,造孽哟。他妈哭的那样儿,实在可怜。"
还有人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按了下去。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是第几起了?"
"这个月,第八起。"
我忍不住就插嘴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几个人回头看着我们,打量一番,说道:"外地求仙来的嗷?拜神可以嗦,不过,这地方有口井,千万不得靠近,那可是邪性的很--打个照面,井姑姑就把你拉下去啦!"
又有死人的事儿?还是在这种宗教圣地?
井姑姑?
正神自然不会害人,什么邪祟在大庙眼皮子底下闹事儿,这么大本事?
程星河摇摇头,并不意外:"不愧是七星,响应国家号召,一die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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