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辞太了解谢欢凝。
“她不会。”
顾辞知道谢欢凝自幼就节俭，这种公司组织的，直接进群就可以抽奖的活动，谢欢凝不可能不参加。再说了，大过年的，礼多礼少，大家都愿意沾点喜气才对。
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安，顾辞随即给顾云山打去了消息。
顾辞 :『爸，欢凝这两天联系过你吗？或者给谢叔的手机发过消息吗？』
毕竟是正事，即使顾云山还未对顾辞消气，还是很快回复。
顾云山 :『除了过年那天来做客一会，没联系过我。但是给老谢发过消息，内容就是嘘寒问暖了几句。』
顾辞 :『没有其他的？』
顾云山 :『有。今天一大早，欢凝问过老谢，问她当作嫁妆的玉石项链放在哪儿了，说是想拿出来保养保养。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就让她仔细翻翻老谢家那几个古董柜子，后来她说找到了。』
顾云山的话勾起顾辞年少时的回忆。
谢欢凝似乎主动和他聊起过嫁妆......
“不对......”
顾辞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没有再和顾云山说什么，而是迅速拿了个外套穿上。
“怎么了？你去哪儿？”
时卿也站起身，她看出顾辞的神情不对，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谢欢凝可能知道她爸的事了，我得去看看。”
顾辞一边穿鞋，又一边嘱咐道：“你和孩子在家等我，如果我爸妈他们来问，就说我出去见朋友了，免得他们担心。”
不到两分钟，顾辞就夺门而出。
如果他记的没错，那谢欢凝的嫁妆就根本不是什么翡翠项链。
是一对龙凤金手镯。
他隐隐记得是高中，一次放学后，两人途经那条时常走过的河，谢欢凝说要给他看个特别好看的东西。
细想时，记忆逐渐清晰，那夜的晚风，仿佛扑面而来。
夏夜满是霞光的天色，出了校门就身心放松的时刻，校服穿得不再拘束，上衣拉链总是拉开的，两道身影大步流星、有说有笑地走在那条河畔边，而后停下，坐在一个不知存在多少年的石头上。
吃着校外小卖部买的零食，顾辞好奇地看着谢欢凝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很旧的木盒子，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打开，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刻着龙的男士金镯。
“这可是我偷偷拿出来的，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谢欢凝双手捧着那只男士镯子，不加修饰的素面好像也染上天边那抹淡淡的霞，说话时还是柔柔弱弱、慢慢悠悠的，像潺潺的溪流，又像温柔的呢喃。
“我爸爸说，龙是男生戴的。很好看吧？我想知道它戴上是什么样子的，你......帮我试试。”
那沉甸甸的金镯子，被那双小巧的手拿到了顾辞面前。
他手里还拿着辣条，手腕随意地穿过那镯子。
少年的手腕大小，意料之中的不合适，镯子很松。
“这是谁的镯子？”
“爸爸说是祖父和祖母的，祖母的是凤凰。他们是一对儿的嫁妆。”
“或许再长大些的我，手腕大小才能更合适。”
“那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再拿给你试试？”
“为什么还是我？”
“可是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
那镯子的重量，仿佛也被回忆起。
那年夏夜的晚风，好像再度吹过这条河畔。
只是此刻，深冬的夜一片漆黑，风也刺骨。
顾辞看着河畔边，石头上坐着的那道单薄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谢欢凝还是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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