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他好像从未看清过这个孙子。
从前的他只以为,相比起谢嗣而言,谢与淮因为年幼的经历,会更加的冷血、不择手段、麻木不仁。
可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竟然疯到这种无所顾忌的地步。
对待挚亲冷心冷情,对待无关者麻木不仁,对待权利极尽贪婪,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集团继承人。
除了他怀里的那个女人。
曾经他觉得谢晟太过儒雅,难当大任,现在他却觉得或许选择一个中庸的也不错,总好过这个疯子。
谢嗣微眯起眼睛:“谢与淮,你威胁我!”
谢与淮冷笑:“是爷爷先动我的人的,不是吗?爷爷应该庆幸我来得及时,还没有来得及把她送出去。要是我找不回我的妻子,今天留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爷爷年纪大了,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和你的小情人们玩玩就好了。下次你要是在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的进我的房子,我就把你送到谢远那里去。孙儿我不会杀害自己的血脉至亲,但谢远我就不确定了。”
谢嗣奋力地挣扎着,作势要起来打谢与淮。
特种兵将谢嗣摁的死死的,不让他动弹分毫。
谢嗣唇瓣发颤,胸口大幅度的起伏:“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孙!早知你今日如此不仁,宁愿让谢氏旁落到非生血脉,也不是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小晟,永远永远都不会像你这样冷血!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亲人大动干戈。”
“我这样的人?我这样,不是都被你们逼的吗?爷爷这么喜欢我那个哥哥,大可以用一根绳子了结余生,去下面见你的宝贝孙子。爷爷,孙儿走了。您好好享受愉快的晚年生活。”
谢与淮用眼神示意,首领堵住谢嗣的嘴。
他抱着苏绵绵站起身,大步朝着古堡外走去。
淡淡的血腥味飘来,苏绵绵微睁眼,惨不忍睹的尸身撞入眼。
她吓得面色发白,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鸟鸣撕心裂肺,树林轰塌,大门炸开大半。
走出雨林,岸边停着船。
海浪汹涌,拍打出浪花,海鸥高歌,翱翔于天际。
谢与淮抱着人上了顶层的包间。
房间极尽奢华,复古的琉璃灯饰交辉出暗黄的灯光。
空调冷气开得很足,阳光刺眼,谢与淮将窗帘拉上。
亮堂的空间瞬间黯淡。
苏绵绵坐在床上,攥着手,安静地坐着。
她有些不安。
第一次逃跑换来的代价是一年的囚禁,第二次逃跑会是什么呢?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谢与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老婆,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我呢?我给了你自由,给了你事业,你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离开我。是不是爷爷胁迫你离开我的?其实你不愿意离开我的是不是?”
苏绵绵咬唇,清楚地看到了黑眸里的执着和愈发浓烈的疯狂。
柔顺的长发掉落在床上,散开。
她被迫仰着头,感受着目光的审判。
沉默了良久,她最终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无声的抵抗,让胸口的火焰越燃越旺。
谢与淮弯腰,眼中的执念更深。
“到底是谁在蛊惑你离开我?让你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逃离我?绵绵,你告诉我,那个蛊惑你的人是不是温川?是他对不对?”
“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手包裹住纤细的手腕,炙热的吻堵住唇。
舔舐,吸吮,轻咬,甘愿将一切供奉和上交。
苏绵绵后缩,想要逃离,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脑袋。
昏黄的灯光下,抵死相依的缠绵,也换不来曾经赤诚的真心。
船身颠簸,谢与淮忐忑地睁眼。
那双漂亮的眼眸,从未真正的倒映过他的身影。
望着他时,总是如现在这样冷漠和排斥,哪怕两人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眼角滑落一滴泪,他闭眼,发狠地咬着唇。
血腥味蔓延,女人破碎的嘤咛声溢出。
他捧着她的脸,止住侵略。
两人额头对额头,像是世间的灵魂伴侣般在疲惫的世界稍作休憩。
“绵绵,我该拿你怎么办?”
苏绵绵心颤了颤,想要开口要一个离婚。
男人深吸口气,用力地吻在她的唇角:“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也不会再给你机会逃离我了。绵绵,你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该用什么办法留下你?”
嘶哑的声音里是极尽的迷恋和偏执到死的疯狂,是哪怕到世界的尽头也不愿意放手的执念。
“把你的腿打断好不好?”
苏绵绵瞳孔微怔,撑着床的手颤个不止。
疯,子。
谢与淮对她说出口的话,要么是已经做了,要么是真的想这么做。
他是真的想打断她的腿。
她颤抖着手,攀上男人的肩膀:“你打断我的腿,我会疼的。”
缀满星光的眼眸,闪烁着泪光。
谢与淮顿住,带着绵软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绵绵,可是我的心也痛,好痛好痛。我给你的爱意,你从未回应过,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未曾有过。你只想着怎么逃离我,怎么从我身边逃离。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哪一天回到家了,你就不见了,就像今天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没关系,打了麻药,就不会痛了。你也永远没有办法离开我了。”
“如果有人打断你的腿,你会怎么办。谢与淮,我真的会很疼很疼的,你不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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