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攥着手机，指尖发白，她心“砰砰”乱跳不停。
“我，我们已经是好友了。”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苏学神的啊。”
少年笑吟吟，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苏绵绵将头埋的更低，脸红彤彤的：“我网名叫棉花糖。那个绣球花头像的人就是我。”
“看来不用等到高考结束以后再见面了。”
“嗯。”
“原来苏学神就是我女朋友。”
“我，我，我何时答应过你这件事。”
谢与淮笑意更浓，将少女的娇喃看的一清二楚。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我以为绵绵对我是有意的，是我唐突了。”
苏绵绵无措抬头。
少年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
她连忙解释：“等高考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
“好。那我绝不打扰绵绵学习。”
谢与淮也的确没有打扰她学习。
两人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每天的课后辅导，其余时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与往常不同的是，谢与淮不再遮掩自己的爱意。
他往苏曼那儿送东西的动作更为频繁，每隔一个月都会派人带苏曼去医院里体检一次。
一次两次苏绵绵难以开口，到了不知道第多少次时，她终于忍不住拦住少年的动作。
“你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你帮我把成绩提升到年级第二名的位置，再多的感谢都是不多的。”
苏绵绵看着价值四、五万的高奢燕窝，还是坚持拒绝：“可是真的太贵重了，你给我这些，我心有不安。”
“既然让绵绵感到不安，那我就不送了。”
谢与淮表现得很乖，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和绵绵曾经所描绘的他一般无二。
自三月调考开始，学校会给年级前十发放奖学金。
第一名一万，第二名九千，逐级递减。
月考成绩出来发放奖学金的课间，谢与淮把自己的九千元推到了绵绵的桌子上。
苏绵绵还在写题，她抬眼，望见钞票后又继续奋笔疾书。
“我不要。”
“我是你的，我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
“谢与淮，你真的不害怕我携款逃走，让你变成穷光蛋吗？”
“绵绵舍不得这么做的。”
谢与淮笑嘻嘻的，全然没有了往日面对他人时的高冷。
“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是面对我，你也不能如此。”
“绵绵若真的这么做，我也无怨无悔。”
苏绵绵被少年眼神中的坚定所震撼到。
不知为何，明明是从未发生过所预设的事情，偏生好像真的发生过一般。
“你......”
“无怨无悔。”
“你这么恋爱脑，以后定会吃大亏。”
谢与淮被少女羞赧的样子可爱到，他笑着问：“绵绵会让我吃亏吗？”
苏绵绵意识到又在逗她，气鼓鼓地回：“不会。”
“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钱当然全部都由老婆来管才是。”
钞票被强行放入书包里，苏绵绵不再搭理他。
高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人高三下学期是同桌也是霸榜年级一、二名的学神。
二人报的都是汉城大学，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苏绵绵是全国第一，谢与淮是全国第二，
苏曼笑的合不拢嘴。
闻风出动的记者们将糖饼摊子围的水泄不通，苏绵绵干脆闭店，带着苏曼出去环游世界。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门被敲响。
苏绵绵开了门，来人是谢与淮。
经过从头到尾的装修，这个破旧、被油烟污染和侵蚀的老屋子已然成了奶油风的新房子。
少年提着行李箱，眼眶微红，笔直站在门外。
“说好要和我一起去看世界的。”
“又，又没说不带你一起去。”
“所以，绵绵想好了么？”
“想好什么？”
谢与淮个子很高，一米九的个子，苏绵绵得仰着头才能将他看清楚。
“做我妻子，我很爱你。”
少年说的一气呵成，眼睛里，却满是小心翼翼的破碎和期待。
重来一次，他不做恶人，她会不会要他？
“我......只能先答应做你女朋友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结婚还没到年纪。”
谢与淮眼眶微颤，一滴眼泪颤颤滑落：“所以，绵绵答应和我结婚了吗？”
“当然。谢与淮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我也很喜欢他。”
少女踮起脚，纤细的手攥住衣领。
微弱的力气袭来，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力气往前俯身，软软的唇裹挟着茉莉清香吻在了他的脸颊。
吻一触即离，他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霸凌，没有磋磨，绵绵真的会选择他。
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少女手足无措。
“怎，怎么了？”
下一秒，他张开双臂，将瘦弱的身躯抱得很紧很紧。
“从来没有想过，绵绵有一天会用这些词来形容我。”
“你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温柔、和善、彬彬有礼，大家都很喜欢你，我也是。应该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这样一个家世优越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也会选择我。”
“绵绵，如果我说，其实我很卑劣不堪呢？”
“即使你卑劣不堪，你也是很爱很爱我的谢与淮啊。每个人心底都有阴暗面，没有人会是完美的。我爱的是你，不是一个虚化出完美外表的你。你爱我护我，只要没有真的伤害到其他人，就算有这些想法，又如何呢？就像我也总是会想，学习好累，世界要是毁灭了就好了。”
谢与淮伏在少女的肩头，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可他们因为霸凌错过了，错过太多太多了。
原来没有他的那些罪恶和丑陋，他原原本本就可以享受这样美好的人生。
原来人只要向阳而活，即使会在阴暗的角落里宣泄自己的情绪，也能过这样神仙般快活的日子。
在大三那年，两人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谢与淮对苏绵绵的占有欲很强，但并不会因为占有欲而禁止她的正常社交，只是会在房事上要的狠些。
苏绵绵事业如日中天，谢与淮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一步一步发展成为上市公司。
在这个梦幻的世界，二人夫妻五十年。
七十岁的苏绵绵和十八岁的苏绵绵没有什么分别，那双漂亮的眼眸纵然年老色衰，依旧清澈见底，从未受过尘世的污染。
在晨曦的微光下，二人长眠于世界。世界崩塌、沦陷，卷入一片黑暗中。
谢与淮不想走，甚至愿意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我孙子还没醒吗？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生如此大病？”
“这，我们暂时也不清楚为什么谢先生会无缘无故地昏迷。”
谢与淮睁开眼，刺鼻的酒精味，入目皆是白色。
他望着手机里年轻模样的他发愣，果然是幻梦一场。
现实中，哪里会有重来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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