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裴家爱惹什么笑话是他们自个儿的事,而今已是和咱们全然没关系了。”就结束了讨论。
这日晚些时候,沈秋辞将孙太医请回了沈府。
孙太医在为沈夫人诊脉后并未发现异常,只在私下里叮嘱沈秋辞道:
“夫人患了失心症,再加上年岁长了,记性自不如从前。沈姑娘如今搬回家中,平日里多多陪伴夫人,闲暇时与她多说话解闷,或可让夫人身心愉悦,缓解病症。”
原本沈秋辞是想动身去一趟儋州,搞清楚云娘对儋州州判所下的死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眼下母亲这个情况,沈秋辞也是放心不下。
故而她选择这段日子先留在家中陪伴母亲,等来年开春母亲情况稳定些,再行动身。
三日后,是沈秋辞与裴承韫约定好了还钱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裴承韫就守诺来了府上。
沈秋辞将人迎至正厅说事,
本以为裴承韫此行只是为了还账,可没想到他一坐下,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东拉西扯的,半句也不提还钱的事儿。
“侯府已经动工了两日,碧玺堂和揽月阁已经砸了干净,现在就等着翻新了庭院,便可入住。”
侯府这两日打砸的动静颇大,沈秋辞当然有所耳闻。
她想起那日月盈在春花苑门外说得那番话,于是打趣问道:
“裴大人这般急着翻修侯府,可是因着好事将近?”
“好事?”裴承韫的表情略显疑惑。
沈秋辞道:“你迎了春花苑的月盈入府,难不成连个名分也不打算给人姑娘家?”
闻听此话,裴承韫忽而笑了,
“想不到长嫂竟对我这般关心?我与哪家姑娘闹了何事,长嫂都了如指掌?
嘶......长嫂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那日长嫂不是还同月盈说过,若我俩成婚,你自会备下大礼吗?”
他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红绸缎包裹起来的物什,递到沈秋辞面前。
那东西瞧上去四四方方的,像是册录,又或是请帖。
沈秋辞只当他是疯了,连那东西碰都不碰一下,
“裴大人不会以为我所谓的大礼,足能平了你欠我的那一万两白银吧?”
裴承韫笑着摇头,
“银子照还,来日我成婚贺礼另算。今儿这份大礼,纯是我送与你的。”
他指腹在那物什上轻轻敲击两记,将它推到沈秋辞面前更近些,
“打开瞧瞧?”
沈秋辞将信将疑地将包裹在外层的红缎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本四四方方的册子。
这册子用牛皮纸封了开页和三边,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内里的纸张已经发黄变脆,瞧着是有些年头了。
沈秋辞将册子翻开,
映入眼帘的一行行簪花小字,分明就是长姐的字迹!
少时在家中,姐妹俩的字是跟着同一个夫子学的。
二人写的都是簪花小字,因着师从一人,故而字迹本就有七八分相像。
再加上沈秋辞回侯府顶替长姐的身份前,为着不露破绽,曾刻意模仿过长姐的字迹,故而她对长姐的字迹十分熟悉,定不会认错。
沈秋辞快速往后翻看了几页,
她发现每一页几乎都记载了日期,以及长姐平日生活中所遭遇的或喜或悲之事,
这东西,应该是长姐的日录。
长姐从小就有写日录的习惯,原本是沈夫人让姐妹俩一起写,说日后年岁渐长拿来翻看,不失为美好的回忆。
不过那时候沈秋辞觉得麻烦,没坚持两天就放弃了。
日录这样的东西,那都是贴身藏着的私密物,连夏裳都不知道放在何处,怎会落入裴承韫手中?
沈秋辞抬眸看向他,“这东西从何处得来?”
“就在碧玺堂。”裴承韫道:“是从你长姐内寝床下的一块活砖底下找到的。工人砸了碧玺堂和揽月阁,找到了此物交到我手中。我原先不知是何物,打开瞧了两页才知道是你长姐的日录,便拿来给你。”
他说着,刻意提醒了一句,“你瞧最后。”
裴承韫说是瞧了两页,可沈秋辞从他停顿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裴承韫怕不是一字不落全都看了个遍,才将此物拿给她,否则他为何会叫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不过现在并非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沈秋辞快速翻看着日录,
直到翻到尽头,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页上。
这一页的日录,字迹与之前相较明显要潦草许多,足见长姐在写这一篇日录时,情绪颇为激动。
日录所记:
【今日收到了一封信,没想到写信给我的人竟然会是阿辞!她没有死!当真没死!信封里面夹着一块布料,那是阿辞被拐走那天穿的衣服上的纹绣!我认得出来,那是母亲亲手缝绣的,不会有错!】
【可阿辞既然没有死,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回来和我们相认?她一定是有苦衷的。阿辞让我三更天的时候独自一人去烟雨楼台见她,说她紧要事要与我说。她不让我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连母亲都不许。】
【我想,或许是父兄在天之灵冥冥之中保佑着阿辞,才能让她平安归来。我很想快些见到她,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后面的字迹实在太过潦草,加上年久墨迹晕染,已是不能分辨了。
沈秋辞倒吸一口凉气,执册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信?
所以长姐是收到了一封自称是她的来信,才会去烟雨楼台赴约?
可长姐从烟雨楼台跌落是两年半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她还在天玑办,连记忆都尚且没有恢复......
她怎么可能会给长姐写这样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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