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怕他们今天就开工去割田里面已经开花的穗子,赶忙让人去喊其他几个村的村长过来商议。
转身让王棠去把王家族老请过来。
安怀站在田埂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后面的小厮“去把衙门的人请过来喝茶”
这牌子是宫里的牌子,没有特殊的标志,只是他的内侍腰牌。
可这腰牌在这小小的村落已经够看了,有时候就是不知道是谁,脑子的那根弦才会绷的紧紧的。
跟后面的人低语两声,他觉得这个热闹江蔓很愿意过来看。
而且就算他不去请,王福也会去请,还不如提前做准备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看。
王福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人割了半块地的穗子,又是铺毯子,摆桌子,放凳子糕点果子一盘又一盘的往桌子上放。
村里面的人都站在田埂上盯着江蔓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装坐在椅子上。
身后有人打伞,有人打扇忙的不亦乐乎,红色的锦缎在绿油油的田里面异常夺目。
江蔓一抬手,后面大批拿着刀子的工人开始割田里面已经成形的青苗。
眼底藏着的狠利,阴鸷不停的翻滚,脸上也不再是平时的亲和,调笑。
娼妓,瘦马,雏妓这些都是充斥着她童年的词语。
花楼里面的妈妈也不是随时都跟着她,她也会带着巧珍出去。
小小年纪的江蔓不懂什么叫妓,她只知道那不是好词。
那些小孩对着她吐口水,丢石头,路过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她,那眼神恶心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赤裸裸的恶意,让八岁的她站在街上不知所措。
那是她第一次在江南出门的经历。
她讨厌这些词语,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等知道什么是妓以后,她就更加讨厌了,拿着石头把对着她吐口水的小孩打哭。
对着盯着她看的人眼睛洒沙子,让他们再也睁不开眼睛。
在他们家门口泼粪水,用刀子划烂他们晾在外面的衣服。
日复一日,江蔓的耐心好的很,什么恶心人做什么,就连花楼妈妈的肚兜都被她抱着在街上到处撒。
那天江南的街上到处飘散着肚兜,花花绿绿满天飞舞就连见惯大场面的花楼妈妈都吓到失语。
直到再也没有人说她是妓,她才消停下来。
安怀站在一边他居然在江蔓身上看到了几分厉公公的狠劲儿。
田里面的刀子快到飞起,因为他们是按斤数算工钱,割的越多拿的钱越多。
田埂上站着的村民看着自己种的粮食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不少妇人开始抹眼泪。
粮食就是她们的命呀!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男人们想要挤到江蔓面前去,可握着刀的侍卫让他们不敢上前一步。
几个村的村长赶过来,看着田里面上百人同时挥刀的场面还是被吓一跳,这位新东家是认真的。
不是想要和他们重新议价,是真不租给他们了。
“你你,东家你饶过我们吧!给我们一条活路,您心善我们没有这些粮食会饿死的”
隔壁李家村的村长跪在地上,他们都是庄稼人,没有田是真的会饿死。
别的地主都有自己固定的租户,怎么可能租给他们这些人。
江蔓望着站在田埂上抹眼泪的那些婆子,小姑娘和红了眼眶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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