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还不明白吗?她是那个时空来的,那个时空那么厉害,我们真的斗得过她吗?
“她是那个时空来的,却能安心留在这个时空,没有急于回去,也没有寻找回去的办法……
“说明我们这个是时空并不差!
“微臣已经想明白了,有时候,人所拥有的已经非常好了。
“是内心的贪婪,不满足,让他不断的要啊、求啊、谋算啊……
“最后却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幡然悔悟,原来是自己亲手弄丢了最好、最珍贵的。”
周凌风警告地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两眼浑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弄丢了最好的,但至少现在还有‘次好’的,别再把这‘次好’的也丢掉了。
“而微臣现在,所拥有的正是微臣‘最好’的,微臣一定会吸取您的教训,不会弄丢它。”
太上皇冲上前拽住周凌风的衣领,“你在胡说八道!你在蛊惑朕!你在威胁朕!”
周凌风笑了笑,他胳膊轻轻一挥。
太上皇竟被弹出了老远,径直跌坐在椅子里。
“世间有句老话,叫生死之外无大事。太上皇如今只不过是离开了权利,您仍然有荣华富贵。
“能容得下太上皇如此作的皇帝,也不多,这样的容人之量,微臣可没有……”
最后一句话,周凌风是笑着说的,并且说的很小声。
太上皇猛然一惊,定睛看着周凌风。
但见周凌风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刚才那句话,更像是他的错觉。
太上皇回想周凌风的那些手段……他相信,周凌风可以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且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太上皇有些慌,他此时才忽然体会到,萧昱辰和温锦并非是对他无可奈何。
更多的是他们心里顾惜亲情,所以有些手段不愿意使出来……
毕竟连周凌风这样的人,他们都有法子拿捏。
而周凌风这个人,诚如他自己所说,挡了他的路,他没有底线……什么手段都会用。
太上皇想明白了这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朕不闹了,朕什么都不要了,叫朕就呆在太和宫吧!”
太上皇用那浑浊的眼睛看着周凌风,“朕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人老了,恋旧。”
周凌风微微一笑,“太上皇,您跟我这儿卖可怜,不好使。
“您恋旧跟微臣有什么关系?恋旧?那您还恋着皇位,恋着皇权呢!
“微臣决心已定,走不走,您自己决定。”
周凌风说完,便转身离开太和宫。
太上皇惶惶不安,眼看要病倒。
“想拿病拖着?病,也得给我去骊山行宫里病!”周凌风是狠得下心的人。
或者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正常操作,连狠心都算不上。
他当即叫人收拾了太上皇的行礼,准备了仪仗。
正好,他监理礼部和司天监的事务,太上皇所用仪仗,何时出发,他都可说了算。
太上皇临走的时候,非要带上淑太后一起走。
这原本也妥当。
而且上次,淑太后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为了儿子儿媳耳根子清净,不那么多事儿。
她是打算哪怕见不着孙子孙女,也陪着老东西住在骊山行宫。
可老东西作妖,非闹着要回来,她只好也在秋猎后跟着回来了。
这次再去骊山行宫,淑太后不太想去。
她找温锦说这事儿的时候,恰周凌风也来求见温锦,就叫他听见了。
周凌风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他看出温锦是喜欢这个太后的。
婆媳关系十分融洽。
周凌风上前道,“这事儿好办,交给微臣吧。”
果然,送太上皇走的时候,他一看淑太后不在,就闹着不干了。
“淑太后得去!”
周凌风在他耳边道,“太上皇后来命花鸟使选的民间貌美女子,可都带着呢,还有许多年轻的,进宫晚的秀女也都带着呢。
“淑太后气病了,您若是真想让她去呢,就把这些民间女子和秀女都留下不带了。该放出去的放出去,该去庙里的去庙里。如何?”
太上皇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儿。
如何?不如何!
他遂不再闹腾,带着他的仪仗以及年轻貌美的女子们,浩浩荡荡去了骊山行宫。
他若安心,骊山行宫有温泉,有美食,有美姬。
萧昱辰绝不会短了他的花用,他足可以安享晚年。
他若不甘心,那便是再多的锦衣华服,他亦是痛苦。
不过,周凌风此举,倒是叫萧昱辰和温锦,都对他刮目相看。
就连韩献都说,“他虽是个邪道,但留他在朝中,还真有些作用。”
温锦道,“此人好比双刃剑,若能用得好,便可用他披荆斩棘。若是用不好,伤己也是一把利刃。”
韩献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没了太上皇的皇宫,似乎一下子明朗起来,空气里都多了轻松欢愉的味道。
再没人能在萧昱辰和温锦面前,端着长辈的架子,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但有些时候,不止是端长辈架子的人,令人厌烦。
那种阿谀奉承,拍马逢迎的人,也令人厌烦。
萧昱辰的生辰快到了,他只想跟自己的家人坐在一起,庆贺一番。
然皇帝的生辰是为“万寿节”,天下同庆。
便有那好拍马屁的大臣,一遍遍的上奏,请皇上大办。
令萧昱辰哭笑不得,颇感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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