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维持着自己作为皇后的尊严,垂着眼眸,古井无波般地看着高源景。
仿佛无论是高源景,又或者是其他人,在她心中都是一样的地位,不分高低。
“既然你觉得本宫不配这后位,大可以去太原高墙,问一问高氏的列祖列宗。”
“若是他们觉得本宫不配,本宫立刻双手交还凤印。”
邬皇后扫了眼公西大富,朝高源景扬了扬下巴。
“还在等什么?”
公西大富拱了拱手,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高源景双手钳住,扭到背后。
高源景这样的,公西大富一个人就能制住,根本不需要别人。
他轻轻松松地将高源景拖了出去。
高源景的声音几乎已经喊破了,人都出去老远,还能听见。
邬皇后只当声音是嘈杂的声音,在这样的噪音下,继续对众人说话。
“今日之事暂且如此,后续太子自会去做。宗正年纪大了,先回去吧。”
宗正的年纪的确不小了,须发皆白,走路杵着拐杖都颤颤巍巍,今日过来,一路上都是长公主搀扶的。
“好,那臣先回去了。”
“我扶着您走,仔细脚下。”
邬皇后看着太子。
“太子,你跟我来。”
太子跟着邬皇后走去内室,在邬皇后坐下后,垂手而立。
邬皇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一会儿。
“坐吧,站着做什么。”
太子这才落座。
在母后面前,他永远像个会不断犯错的孩子一样,心中始终忐忑不安。
邬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声。
“得亏如今你父皇在养病,不能视政。否则就你处置成这样,怕不得忧心往后你还能不能坐稳龙位。”
太子立刻站了起来。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坐。”
太子重新落座。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太子抿了下嘴,小声细数自己这些时日来所犯下的错。
“儿臣不该过于大张旗鼓,将事情搅得满城风雨,结果泄露了宫中机密。”
“在人员的择选上,也做得很不到位,竟然对小人委以重任。”
邬皇后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能知道自己的错处,这很好。”
“此番是你头一次办案,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也不怪你,下回别再犯就是了。”
“儿臣明白。”
“那些泄露禁中秘事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
他知道母后是让自己寻个适当的由头,将那些人处死,但他还是有些不忍。
“母后,儿臣以为,将他们罢官去职,送回家乡——这样的处置,母后以为如何。”
果不其然,太子从邬皇后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他低下头,默不作声。
邬皇后的声音疲惫不堪,再次响起。
“赶回家乡,然后任由他们将这事再对旁人说一遍吗?”
“太子,你是不是觉得,光京中的人知道不算,该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桩天家丑事?”
“若非我及时阻拦,你可知如今连高源景是个天阉的事都人人尽知?”
太子低着头,心乱如麻。
最终还是做出了决断。
“是儿臣想岔了。儿臣……儿臣明白怎么做了。”
邬皇后长出一口气。
“你既然明白,那就去做吧,别再让我与你父皇失望了。”
“是。”
邬皇后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
太子的表现,越来越不像是个称职的太子。
旁的她都可以忍,可这样的心慈,是会招来大难的。
人人都以为圣上是个耳根子软的,殊不知他有主意得很。
也并非所有人想得那样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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