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的身为大理寺的仵作,自有从旁协助苏姑娘的义务,苏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可直接叫小的来办。”
没走的人就是王岳。
他也不想走,他还没有揭开女骗子的真面目呢。
陈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苏鱼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有个仵作在一边也稳妥点,最起码见到尸体的“异样”不会大惊小怪。
邝采薇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
“苏仵作,需要怎么做?”
陈忻看了看日头,开口问道。
“能否请王仵作将这些葱白切成段?”
苏鱼的声音温婉中带一丝清冷,王岳心中虽不满被一个小姑娘指使,但是瑾王的眼神已经扫过来了,他只好乖乖去做。
苏鱼又戴着手套,仔细查看了邝采薇的尸身,在脸上半月形的印记和胸口处停留了很久。
等王岳将葱白切好,苏鱼直接拿着葱白在尸体的脸部和胸口处轻轻地擦拭。
她并未说话,她的动作异常的轻,她的眼中带有肃穆和温柔,像是在擦拭易碎的珍宝一样。
周围只剩下陈忻的人和王岳,他们不懂苏鱼这么做,有何用。
但都随着苏鱼的动作,将呼吸都放轻了。
邝采薇尸体伤痕累累,绝大多数地方都放着青紫。
苏鱼不着急,轻轻地擦着。
王岳在一边看着直皱眉头——什么时候,仵作需要用葱白擦尸体了?这明明就是在浪费时间,哪里来的骗子?
两刻钟过去了,被苏鱼擦拭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苏鱼并不着急。
“将这块布浸泡在醋中。”
她像上辈子那般,习惯性地吩咐助手,眼睛还是注视着手上的动作,她微微看到了浅浅的颜色变化。
这让她心中有些许的激动。
陈忻看着她专注的忘乎所以的样子,拿眼神示意一边的陈默,陈默只得亲自去看。
不一会儿,被醋浸泡过的棉布,便递到了苏鱼的手中。
“谢谢!”
苏鱼头也没抬,接过布,直接在刚刚擦拭过的地方再次轻轻擦了起来。
整个过程寂静又缓慢,停尸房前,陈忻带来的几个麒麟卫心腹将一把大大的油纸红伞撑开,伞下是一个少女一直在擦拭着尸身,而伞外的人紧紧地盯着伞下和尸体。
仿佛要看,这尸体是否真的如苏鱼之前说的那般,发生变色!
就在王岳的耐心快要耗完的时候,苏鱼终于开了口,“王爷,你看!”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陈忻却听出来隐藏的欣喜。
陈忻走过去,便看到尸体左脸上的半圆形印记十分明显,半圆弧内,还有显现出了三个类似类似花瓣的形状。
尸体的胸口处,也显现出同样的痕迹。
“这是?”
陈忻掩盖住诧异,依旧淡漠地问道。
“这便是尸体身上隐藏的伤痕。”
油纸红伞下,一身蓝色衣裙的少女,满脸的自信,她的眼睛明亮的有些耀眼,陈忻觉得一定是红伞太过闪眼了。
听到苏鱼的话,王岳大着胆子凑了上来,他做了十几年的仵作,自然知道有些伤痕要在尸体放置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但是从来不知道伤痕还可以用醋和葱擦出来?
来到伞下,过来看到苏鱼所说的伤痕,那伤痕隐隐约约,如果不是有红伞遮着,恐怕都看不清。
王岳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他太想知道这伤痕是怎么显现出来的。
“王爷,您看,这样的形状是什么标记?还是图腾?”
苏鱼盯着这个伤痕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最好有擅长丹青的人,可以将这痕迹拓印下来,好作为线索……”
没有相机,只有人工来凑了,可是苏鱼自己并不擅长画画啊……
“陈默,准备笔墨……”陈忻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麒麟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白述在,他也肯定不会动笔的,这样的活只有自己来了。
不一会儿,两个印记便拓印在纸上。
纸上看,比在尸体上看,要更加的直观——那伤痕的痕迹最外边是一个半圆形的弧,弧里面,有四五个细长的圆形,左右对称……
苏鱼看着这痕迹,倒有点像古代女子画在额间的花钿。
但这花纹比花钿大上不少……
“这印记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属下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陈默看着陈忻画出来的样子,挠挠头,皱着眉说道。
他也惊讶苏鱼的验尸手段,本就对苏鱼有些好感的他,此时看苏鱼哪哪都好,当然,最好是变成王爷的王妃。
王岳从头到尾,都睁大眼睛,没有放过苏鱼的任何一个动作,他本想“揭露骗子”手段的他,却被苏鱼这一手,给惊到了。
仵作十几年,他都没有听过,有人会有这样的验尸技巧。
“苏姑……苏仵作……”
王岳突然有点吞吞吐吐起来,他知道,每个仵作都有自己的一套验尸技术,他这样明晃晃地“偷师”,多少有点不齿。
“王仵作,有什么事,你请直说。”
苏鱼盯着那印记很久,也想不明白那是什么,便转移了注意力。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葱和醋,用在尸体身上,可以有这样的效果,苏仵作这验尸的本事,师从何处?”
王岳也问出了陈忻和其他人的疑惑。
几人都将目光放在苏鱼的身上。
其实如果用现代技术来解释,是很好理解的,葱含有一种叫硫化物的物质,当与皮肤上的血液或体液接触时,有可能会产生颜色变化,醋的酸性可帮助显现出一些由于打击或撞击造成的微小伤痕或变色。
而油纸红伞是利用了光学原理,过滤部分波长的光,只有特定波长的光进来,从而发现一些细小难以发现的伤痕,与现代用紫外线来查找细小伤痕的原理是一样的。
但是苏鱼这么解释,他们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最后变成科普还好,就怕苏鱼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咳咳……”苏鱼想了想道,“这些都是我爹教给我的,我爹是清河县的一名仵作,我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会一点。”
说完之后,苏鱼又尴尬地笑笑,却不想王岳没有注意到苏鱼的表情,直接问道。
“令堂现在何处?我想当面请教他问题,如果,如果他愿意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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