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颅？”
王岳听到苏鱼的话，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若是细细听，还能听出王岳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激动。
自从给骆耘谈验尸时，见识到苏鱼娴熟的开颅技术之后，王岳一直在心中默默回想了很多遍，甚至将苏鱼开颅时，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在心中演练了许多遍。
他也能记得，打开头盖骨之后，看到脑袋内部结构的震撼，他甚至更想让苏鱼给他单独讲解关于脑部结构的一课，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如今又需要开颅，他心中既有忐忑，又有一丝“跃跃欲试”，如果可以，有朝一日，如果验尸需要，他希望自己也能像苏鱼这般，娴熟地开颅。
苏鱼不知道王岳心中所想，她全神贯注地准备开始开颅验尸的工作。
苏鱼打开工具箱，熟练地拿出开颅所需要的工具。在骆耘谈的案子之后，苏鱼又给陈忻送去了几张图纸，包括锯子、钻头、小锤头等。
人体的头盖骨是保护大脑免受外界伤害的重要屏障，因此非常坚硬，所以，为了确保开颅时，不对死者大脑造成任何额外的损伤，苏鱼要保持高度的专注力，十分谨慎。
在尸体脑部画好了线，特意避开了右侧受伤凹陷的部位，苏鱼稳住情绪开始动手。
她用锯子沿着预定的切口线轻轻地锯开头盖骨，这个过程是需要非常精细的控制的，如果打开头盖骨不够精细，则会对脑内组织造成伤害，影响尸检结果。
显然，王岳也是知道第一步是举足轻重的，他站在一边，替苏鱼打下手，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
整个停尸房里，陷入了高度的安静，只有工具与头骨摩擦、碰撞的声音。
随着锯子缓缓地推进，死者的头盖骨被慢慢打开，苏鱼首先将因为受伤而凹陷的头盖骨摘了下来。
同时，用她特制的手术刀、镊子等工具，将死者头盖骨受伤部位的血迹软组织清理干净，以便更清楚地观察死者大脑的内部结构。
“王岳，你过来看看！”
苏鱼的目光并未从死者的脑部离开，她皱着眉头，面色严肃又沉静，但是，就这个表情，王岳知道，苏鱼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
按照苏鱼所指，王岳看向死者脑内左侧。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虽然对脑部结构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也能看出来，死者脑部左侧并未受到伤害，反而是死者右侧脑内，有出血的痕迹。
根据苏鱼的描述，以及带回来的画，死者是右脑着地，头部右侧有伤是正常的呀，这不是恰好说明死者就是死于意外么？
“这……”王岳看了半天，实在想不通死者脑部左侧没有出血，有何问题。
不懂就问，这是王岳的优秀品质。
“死者脑袋左侧没有出血的痕迹，这有什么问题么？苏仵作。”
王岳抬起头，求知般地问向苏鱼。
“画中所画的死者是右脑着地，对吧？”
苏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着王岳提问。
“对的啊，所以死者脑部右侧有出血的痕迹！”王岳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被苏鱼取下头盖骨的右侧脑部，那里有明显的出血痕迹。
苏鱼放下手中工具，直起身，对着王岳道，“王岳，有一种损伤叫做‘反冲损伤’。”
她想了想，重新组织了语言，尽量用这个时代的话语表述。
“人的脑部在高速运动中突然发生减速，比如从高处坠落，那么与地面这种扁平物体发生冲撞，着地点的头皮、颅骨和脑组织会损伤出血，就如我们看到的这具尸体头部的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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