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恍然,按照皇后这样说,那楚绝该是燕国的太子,十年前被送入姜国做质子,随后假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事情似乎说不通。
比如……那书上写的梵音是谁?楚绝既然是燕国太子,那他以他的手腕,假死后回到燕国登基绰绰有余,他为何不回燕国,而要在姜国做摄政王?
此时已是深夜,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结果来,索性不想了,起身就要与皇后告别,临别之前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那燕国质子叫什么名字?”
皇后眉头微皱,沉思了许久后才回,“好像叫……容钦……”
而那日,文月叫楚绝,叫的却是“阿砚。”
沈阮心中的疑惑更重,又对皇后嘱咐道,“今日宴会上,国师旁边的那个戴鬼面面具的男人似乎和云贵妃相识,再劳请母后调查一番。”
皇后微愣,急忙应下,沈阮与她告别后转头离开。
凤仪宫内烛光摇曳,明亮的烛光将沈阮身上的红衣照地越发显眼,皇后站在原地,望着沈阮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
直到一旁的香兰姑姑开口提醒,“娘娘,公主已离去一盏茶的功夫了。”
皇后应了一声,她身子弱,站了这样久已有些疲累,香兰扶着她去了床上,一边照顾她喝水吃药,一边踌躇道,“奴婢有一事一直不解。”
皇后刚咽下一口苦药,闻言抬起头看她,“你我主仆一场,你有什么问题,直问便是了。”
香兰这才开口犹豫着开口,“奴婢想问,既然娘娘早已知道此时的公主已不是娘娘的亲生女儿,为何还要如此帮她?”
皇后呆愣了片刻,刚张了张口,偏巧此时屋内一阵夜风吹过。
她被吹得拼命咳嗽了好一阵,直把嗓子眼都快咳出来了,香兰连忙上前为她拍背递茶。
直到皇后好了些,她才松了口气,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言语里皆是无奈,“算了,奴婢也知娘娘心里定有自己的主意,奴婢还是不问了。”
皇后袖子下交缠的手握得紧了紧,终究还是没说话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阮从凤仪宫出去时已是深夜,她今日没来得及 她担心楚绝等她等急了, 于是加快了脚步。
然而她不似原主那般在后宫中长大,加上夜深人静,她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深夜寂静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和蛙叫,她想找个人问路,然而宫中下人此时要么各回各宫了,要么还在收拾百花宴的残羹冷炙,竟半天都未遇到一个人,她只能凭着记忆往前走。
她心中急切,因此并未见到,不远处的暗处,有一男一女正注视着她。
男人便是刚与皇帝夜谈,还未来得及回府的容钦,女子则是常年伴在他左右的萤姬。
萤姬见一旁的人看沈阮看得入神,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语气里难得有几分酸,“这么关心你的小公主,怎么不上去为她指路?说不定她忽然心生感激,殿下就不用单相思了。”
容钦未动,他身姿颀长,又穿一身白衣,在月色的照耀下,似谪仙立于月下。
偏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未摘,给他整个人带了几分鬼气,让人恍然间不知此处是天庭还是地狱。
容钦面具下的薄唇缓缓开口,声音与面具相触,缥缈又落不到实处,“你不懂。”
“锦上添花不足让人感激,雪中送炭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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