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转身离去。
一会儿心远回来了,讨好地道:“主子,这位沈公子已是万里挑一的长相,气质也不俗,您瞧着如何?”
“倒是个好的。”赵姑娘说。
今晚花灯节,原本她只想出来转转解闷儿,在画舫上挂灯谜也是心血来潮,并没有抱什么心思。
谁知心远眼尖得不行,两下功夫就给她挑了个俊俏的书生上来。
“既然如此,您怎不问问他家住何处呢?”心远面露遗憾。
“你没看出来吗?他并不想高攀我。”赵姑娘轻叹一声。
她看得上眼的读书人肯定有骨气,但有骨气的读书人又定然死犟死犟的。
“只要您看上了,还在乎他想不想?”心远眼底流露出狠辣。
赵姑娘白了对方一眼:“我可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另一边,裴彻和寇以泽陪着寇明珠,在河边放完祈福的花灯。
裴彻看见寇明珠的鬓发都被风吹乱了,连忙体贴地道:“两位,河边风大,不如去茶楼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一提,寇以泽也注意到妹妹冻红的鼻子:“好的,就去飞鹤楼吧。”
同时暗道,这个裴彻倒是个体贴细致的,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冷酷。
寇明珠心中也是一暖。
今晚的飞鹤楼异常火爆,他们三个到来时,雅间已经没有了。
寇家兄妹略有失望。
这时裴彻忽然想起什么,便对掌柜的说:“谢夫人订了两间雅间,我们是随同谢夫人一道来的。”
许善仪是飞鹤楼的老主顾了,一提她的名号,掌柜的就知道了:“原来如此,几位请随我来。”
“谢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寇明珠惊奇地说道。
裴彻也不清楚,但他想象了一下当面询问对方的话,对方应该会说:“有备无患。”
是这样没错,许善仪以前可是做酒店的,节假日提前订房这种事,刻进了骨子里。
三人进到雅间就暖和了。
裴彻叫了两壶酒和下酒菜,陪寇以泽小酌。
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却意外地聊得来,大抵是因为他们都有相同的经历。
严格来说只是家世背景不同。
而且裴彻在边关待了好几年,经历比寇以泽更丰富。
对方很好奇,他在谢元瑾麾下效力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聊起来没完。
寇明珠也没有不耐烦,就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因为这也是她了解裴彻的途径。
“说来惭愧,我曾经做了一件错事。”裴彻忽然苦笑。
众人望着他。
裴彻一直内疚昨天没坦白当逃兵之事,今晚借着酒意,看气氛合适就说了出来。
包括在码头扛货当苦力的那段日子,也无半点隐瞒。
“幸好谢夫人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给谢将军的二公子当武师,我才结束了无处可去的日子。”裴彻说起往事,面露动容地道:“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谢将军十分欣赏我,他革我的职只是公事公办,给众将士一个交代,而非否认我。”
后来谢元瑾单独与他说,其实十分感激他。
谢元瑾坦言,如果当初裴彻没有带兵奇袭,没有成功拿下敌军,局面可能会很坏,可能会死伤很多将士和百姓。
所以谢元瑾当然感激他,欣赏他。
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罚。
“这有什么?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寇以泽听边关的故事,听得热血沸腾,佩服地看着裴彻说:“你十六岁就从军了啊,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才被谢将军看见,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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