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重不重?”
“现在回来了吗?”
秦炼温声道,“应是没什么大事。”
不然圣上也不可能还坐得住。
“那太子殿下何时回来?”
眼瞧着快过年了,不知年前能否回到裕京。
秦炼摇摇头,“怕是年前回不来。”
周胥珩不仅仅去治了水患,更是一路从南方北上,微服私访,脚程本就不快,所以才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趟,亦算是圣上对他最为严格的考验。
文崇帝当初是从尸身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而如今盛世太平,他担心的是周胥珩守不住这江山,亦或是走了歪路。
裕京盛景,但君主治理一国,眼界便不能只限于都城。
皇家人自幼锦衣玉食,周胥珩只有真正出去了,才能知道这天下究竟是何模样。
闻言,秦舒凝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半晌之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回到秦家大哥身边,“大哥,继续练吧。”
秦炼眉梢微挑,倒是对她这副模样较为意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秦舒凝心中所想。
她想的是,既太子殿下身子弱,时不时就受伤生病,那她便努力练功。
往后,她来保护他。
可秦舒凝当真不是什么练武的料。
用秦家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你这三脚猫功夫,连京兆府里的狱卒都打不过”。
——
炮竹声响,除夕已过。
春回大地,不见峭寒。
周胥珩回京低调,但秦舒凝有自家祖父这个“内应”,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但她没什么理由进宫,于是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等着周胥珩伤好了出宫。
她以为要等很久,然而不过三日,便在自家院子里瞧见了那抹颀长的身影。
乍一看,秦舒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春日正好,庭院里的桃花娇艳欲滴,在阳光的倾洒下,泛着亮眼的光芒。
而少年站在桃花树下,湛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俊颜有些苍白,出口的声音却格外温和。
“凝凝,长高了。”
秦舒凝恍惚着,抬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紧接着欢快朝他奔来,“太子殿下,你回来了!”
太子掩唇轻咳一声,“嗯,孤回来了。”
日头熙和,但他身上却披着披风。
秦舒凝站定在他面前,秀眉微蹙,“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彻底?”
周胥珩摇头,“不碍事。”
二人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太子看了眼她身上的穿着。
秦舒凝刚和自家大哥练完功,一身红色劲衣穿在身上,即使是小小的人儿,也显出几分潇洒飒爽。
周胥珩无声勾唇,“孤听秦将军说了,你最近勤于练功。”
说到这事,秦舒凝清亮的眸子透着几分自豪,她倾身凑近他,声音雀跃,“我想清楚了,
你当太子好辛苦,身体又不好,我努力练功,以后我来保护你。”
闻言,周胥珩剑眉微挑,漆黑眸子里藏着点点笑意,“当真?”
秦舒凝很坚定地点头,“当然。”
她今日为了方便练功,一头长发利落束起,发带是桃粉色的。
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荡一荡,落入周胥珩眼中,是满目的娇俏与生机。
他又轻咳了一声,敛下眉眼,低声道,“孤这身体,着实有些不争气。”
“你不能这么说,”秦舒凝急急反驳,“你已经很厉害了。”
储君并非是那么好当的,他身体不好,但却心怀天下,亦有抱负和理想,不愿自己成为那昏庸之辈。
这样的人,是值得她钦佩的。
**
太子这一趟南行,事情办得漂亮,文崇帝龙心大悦,正值春狩时节,他大手一挥,今岁的春狩,便声势更浩大了些。
秦舒凝作为家眷,自也是一同前往。
旙旗招展,日头春盛。
天路山苍翠辽阔,文武百官颇为尽兴。
只是周胥珩毕竟伤愈没多久,借着这由头,推去了不少骑射活动。
秦舒凝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跟着自家大哥在茂密的树林间蹿腾了几日,待玩累了,终才想起自己曾豪言壮语说要保护太子殿下。
她急忙命人将大哥刚猎的毛色上好的狐狸送至太子的院子,正欲回身清洗一番,便听得到下人禀报,“小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秦舒凝额间神经一跳,有些不好意思。
身后幽幽低沉的男声传来,“孤还以为,凝凝是将孤给忘了。”
她回过身,便瞧见太子在内侍的搀扶下,苍白着脸色站在院门边。
一旁的内侍低垂着眉眼,半句不敢吭声。
心中却越发觉得奇怪。
明明晨间太子殿下还在自己院子里练剑练得凛冽生风,怎得一见秦将军家的小小姐,便成这副模样了。
他看不懂,更加不敢问。
秦舒凝见他苍白着一张俊脸还亲自过来找她,心底的愧疚更深,连忙小跑过来,“对不起。”
“但我没把你忘了,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适才在林间纵马,脸蛋酡红,额间还有细汗。
周胥珩看着她,声音藏着几分可怜,低声问道,“天路山景色优美,孤许久没出去走走,凝凝可否赏脸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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