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可能都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牛二会说出这般话。
牛福生还没反应过来,牛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他说道:“爹,分家吧!”
牛福生气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牛二的脸都被打的偏向一处,脸也瞬间肿了起来。
“你这逆子!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
牛二没说话。
李梨花也走了上来,横眉冷眼的说道:“牛二,我看你就是诚心的诅咒我跟你爹!”
牛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又听李梨花这般说,心中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整个人都觉得累的很。
看着院子里的牛福生和李梨花。
他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何时开始,爹回来不会关心他,也不会抱他,更不会给他带好吃好玩的东西了……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每天早晨起来,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难得有点空闲的时间他去钓会鱼,都会被骂!
以前是被骂,可是自从秀儿来家里了,他时常就要挨一回打!
牛二眼中蓄满了泪,可他忍着没让泪掉下来,捏紧了拳头,突然朝王婆子跪了下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奶,你就答应我,分家吧!”
王秀儿看着这般得牛二,她心中全是心疼,王婆子更是心中难受的不能呼吸。
牛福生一脚就要踢上去,王婆子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牛福生都被打懵了:“娘?你为何打我!”
王婆子指着牛福生骂道:“你看你把牛二都逼成了什么样子!”
“娘,是他……”
“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王婆子不让他说话,指着李梨花打断她。
“娘,这跟梨花什么关系嘛。”
李梨花见王婆子这会的阵仗,心中有些害怕,看着王婆子小声说道:“就是啊娘,又不是我闹分家。”
王婆子胸口气的大骂:“当初你嫁进我家怎么说的?你说以后会一视同仁,把牛二当自己孩子!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做的?你自己整日里睡到日上三竿,牛二在家做牛做马!可你还不满意!他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捡他爹不要的?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可有为他置办过一身新衣裳,纳过一双新鞋子!你整日里穿的人五人六的,他穿的什么!”
李梨花哑口,根本说不上来,不过:“娘,他还花了五十两银子娶王秀儿呢,这你怎么不算!”
王婆子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五十两的事情!你从家里拿了多少去你娘家?”
李梨花捂着脸,眼中全是恶毒,可又说不上话来,毕竟她拿回家的银子,确实也不少!
牛福生赶紧的就去安慰她,看她有没有事之类的。
王婆子看着这一幕,胸口起伏的厉害。
孙如花扶着她,让她注意自己的身子。
王婆子又哭着指着牛福生说道:“你就跟着这狐狸精过吧!你们整日里看牛二不顺眼,不过就是他花了五十两银子,可这银子不是你们赚的!”
“娘……”牛福生有些无奈。
反正都撕破脸了,李梨花也大吼起来:“凭什么不是我们赚的!那可是家里的钱,他一年除了捡菌子卖了几个钱,他能赚什么!”
王婆子骂道:“那是卖甘蔗的银子!当初第一年,娇娇是看在我这老婆子的面子上,才让我们家种的!这每一节甘蔗,都是我带着牛二种下的!”
李梨花也无话可说,毕竟事实是这样。
“那也是种在家中的地里!”李梨花嘴里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娘你说的对!”李梨花阴阳怪气得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翻了白眼。
王婆子真是想再打她一巴掌!
牛福生赶紧的拦着。
王婆子气的没办法,又看着旁边一身伤的牛二和王秀儿,深吸一口气:“分!立马分!”
王婆子说完,对着谢知礼说道:“麻烦帮我们去请一下村长!”
“娘!你干什么这样……”
“要是现在不分,这等我死了以后,牛二不被你们压榨死才怪!倒不如趁着我这老婆子还活着,拼了这口气,把他分出去,让他过出一个人样!”
牛二看向王婆子,那眼中的泪,又在拼了命的掉。
王婆子走到他身边去,替他擦着泪:“行了,咱们单独过,到时候奶陪着你。”
牛二再也忍不住,哭着喊到:“奶!”
牛福生看着这一幕,突然就真的有一种要失去牛二这个儿子的感觉了。
李梨花跳了起来:“分就分,我看他一个半大小子,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谢知礼去叫村长的路上,想着刚刚牛家那一幕,突然就想到了当初他们分家的时候,也是像这般把他娘逼的无奈,伸出手打了自己两巴掌。
陈守仁见他来的时候,好生意外,又听他说牛家要分家,那就更意外了。
“这牛二才多大,就要被分出去单独过,这能养活自己吗?”
谢知礼没说话,陈守仁拿上东西就跟着他走。
王秋实也听见了,手中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对着陈子默说道:“看吧,就王秀儿那丧门星,走到哪家,哪家倒霉!”
陈子默没说话,默默的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王秋实一看:“嘿,这臭小子!”
这边谢知礼把陈守仁叫到了牛家,谢娇娇和江渭南已经离开了。
用谢娇娇的话说,就是看着这一幕,就想起了当初分家的时候。
江渭南问她:“刚开始觉得苦吗?”
谢娇娇点头,不过无所谓的说道:“挺苦的,我现在还记得我娘还有我弟,还有我,围着一口锅吃玉米渣子的样子。”
江渭南心中闪过一丝心疼,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也没说话,两人就慢慢的往家中走。
王秀儿专门跑来找她,她却没帮上忙,牛二比她运气好,他有一个爱他的奶奶,只要有王婆子在,牛二这个小家伙支棱起来的,就是不知道以后牛福生和李梨花会不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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