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出来，与我家陛下一战！”
“若是怕了我家陛下，就速速投降吧！”
乾军士卒高声喝骂，营寨内的曹军将士听得一清二楚。
连曹操、袁绍都听见寨外乾军破口大骂。
校事府校事、参军司马懿此时正在营中巡查，安抚士卒。
校事府副点校汲布在司马懿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见左右无人，副点校汲布对司马懿问道：
“公子，乾军在外如此辱骂，你说丞相会出战吗？”
司马懿环视左右，轻声道：
“丞相不会想要出战，可袁耀一定有办法，迫使袁盟主出战。
我军刚刚受挫，大军再与乾军交手，可能还会失利。”
汲布不解道：
“为何？
我军之前不是压迫乾军营寨，主动搦战吗？
乾军兵力远逊于我军，与他们交战，应当不会吃亏吧？”
司马懿轻轻摇头，说道：
“汲布，与敌作战，可不像练剑那般简单。
练剑直来直去，武艺高就是能打过武艺低微之人。
用兵，则讲究一个‘势’。
得势之时，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若是失势，则兵力再多，也会为敌所败。”
“之前我军求战，是因乾军连日作战，人困马乏。
势在我们这边，急战得胜的可能性更高。
现在乾军展现了霹雳车之威，震慑我军胆魄。
我军士气下降，‘势’也偏向乾军一方。”
“丞相乃用兵高人，深知兵势。
现在养精蓄锐，可以化解乾军兵势对我军的压迫。”
听司马懿提到霹雳车，汲布心有余悸的点头道：
“乾军的霹雳车，当真是利器。
纵然武艺再高强，被那烈焰巨石砸中，恐怕也凶多吉少。”
司马懿闻言摇头笑道：
“汲布啊，其实霹雳车没那么可怕。
乾军不过数十架霹雳车，石弹有限。
对于我军数十万人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纵然大军全部站在原地让他轰砸，待石弹用尽，又能砸死多少人？
如果霹雳车那般好用，袁耀一开始就用上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汲布觉得司马懿所言有些道理，又问道：
“可我军的五千弓箭手，确实尽灭于霹雳车之下了啊。”
“这就是袁耀的高明之处。”
司马懿说道：
“我军弓手以五十人为一组，聚集在高橹之上。
飞石袭来之时，他们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等死。
袁耀容忍我军搭建高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主公搭建高橹之时，我就知袁耀会如此行事。
袁耀的智谋，果然是天下绝顶，令人叹服。”
司马懿脸上竟罕见地露出崇敬之色。
天下少有人能让司马懿敬服，这其中曹操算一个，袁耀算一个。
除了此二人之外，其余之人，司马懿并不忌惮。
“既然公子早知是计，为何不禀报丞相？
毕竟丞相若能得胜，对公子也有利吧？”
“汲布，你想得太简单了。”
司马懿轻声说道：
“计策是丞相出的，我身为丞相的臣子，怎么能说主公的计策不好？
而且联军也不是丞相一人说了算，就算我开口，袁盟主也不会赞同我的想法，还是会按原计划行事。
更何况…丞相其实不需要太聪明的臣子。”
司马懿看着汲布的眼睛，说道：
“我可以聪明，但是不能比丞相聪明。
你懂吗？”
汲布眼里显出茫然之色，说道：
“公子，我还是不太明白…”
“罢了，这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
司马懿也没指望汲布能懂，他跟汲布说这些，只是因为心中藏的事情太多，需要发泄。
而汲布，则是能够绝对为司马懿保守秘密之人。
“公子，此战我军能否得胜？”
“不能。”
司马懿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袁术立国大乾，其势已成，并非诸侯围攻所能撼动。
联军虽然强大，却没有覆灭大乾的能力。
而大乾刚刚立国，百废待兴，也没有能力灭掉天下诸侯。
以我之见，这场大战，联军终究会无功而返。
而大乾与天下诸侯，都会迎来一段想对和平的发展期。
到最后孰胜孰负，很可能是比拼国力。”
说到此处，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在诸侯相持之时，就是我司马氏蓄势的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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