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安说完,就回了书房。
这一晚,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唐寅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日,唐寅由于担忧王伯安的状态,睡的晚,等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爬高。
推开房门,却在院内的桌子上,看到打好的米粥和油条。
唐寅不由一愣。
论经院里,就他和王伯安两人,难道这货转性了?
疑惑之下,唐寅朝着书房走去,敲了敲门。
然而,却没有回应。
就在唐寅皱眉间,院门被人推开。
唐寅转过身,看到的却不是王伯安,而是马山长。
“别敲了,王大个子走了!”
“走了?”
唐寅闻言,顿时张大了嘴。
马山长见状,微微一笑。
“那家伙,大早上的,到我那把我好一顿数落,”
“然后,说要经世致用,去京城找庄师去了!”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有些落寞。
他和王伯安待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最重要的是,王伯安走了,论经院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马山长见状,上前拍了拍唐寅的肩膀。
“庄师最担心的便是王伯安,你小子,也算是帮了庄师的大忙了!”
“此后,你便安心在此读书,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师伯!”
说着,马山长便跑了。
唐寅顿时一脸的愕然。
......
此后的日子里,唐寅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规律。
晨读、练字、写文章,倒是没多大影响。
王伯安不在,没有人再给他出题,点评文章。
唐寅也开始参加书院的大课。
书院里,会定时让一些讲师,经长,斋长开大课。
唐寅去听了几次,虽然没有王伯安的水平,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总比自己闷头看书的好。
至于马山长,这家伙,说的漂亮,然而,唐寅去找了他几次,他都不在。
这货,似乎很忙。
不过也能理解,虽然他不管具体的事物,但是一介山长,总会有很多事情和应酬。
倒是江宴,顿时放开了自我。
王伯安不在,论经院简直就成了他的家了。
只要一有时间,就跑来找唐寅。
不仅光明正大的来蹭饭,恨不得住在这里。
唐寅对他也是无奈,反正也没人管,就随他去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到得新年的时候,书院也是会放假的。
唐寅想了想,还是回了家,陪着母亲过新年。
回到云栖镇,却是让唐寅大吃一惊。
母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面色红润了些。
令他想不到的是,朱胖子已经成了镇上的名人。
朱父也不再动不动给朱胖子上手段了,看儿子的目光,那是一脸的满意,就差将光宗耀祖几个大字,刻在朱胖子的脸上了。
朱胖子则是更胖了,一身暴发户打扮,让唐寅嗤之以鼻。
朱记米铺从之前的无人问津,变成了门庭若市。
自从朱记米铺搭上了江家这艘大船,就发展良好,承包了云栖镇和附近几个镇子的粮食售卖权,借着这个东风,又开拓了几个卖粮的渠道。
虽然不如江家给的量大,但是也算拓展了市场。
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又赚了不少银子。
朱胖子也讲义气,当初唐寅留下的五百两银子,直接给了他五成的商股。
不仅归还本金,还给了三百两银子的分红。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每年的分红都不少。
唐寅自然不会要。
然而,唐寅刚刚提了一嘴,就被朱胖子给打断了。
“小虎,你这是打我脸呢,米铺要不是有你,也没有如今的成就,”
“你若是不要,日后,咱哥俩就一刀两断,别来往了!”
朱胖子一脸的心塞,仿佛唐寅是个睡完人家,提裤子就跑的渣男似的。
唐寅无奈,也只能收了下来。
想着,这事也多亏了江宴,过完年,回去书院之后,给这家伙买些礼物。
一切都很顺利,也让人高兴。
唯一让唐寅奇怪的是,唐家大院的人,竟然没有来骚扰他。
只是偶尔,二婶三婶还是厚着脸皮来借钱。
母亲心软,耐不住,前前后后又借出去几两银子。
母亲的性子,唐寅是知道的,对此也只能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这点银子对于现在的唐寅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就当哄母亲高兴了。
舅母那边则是,时不时的就来打秋风。
她倒是不借钱,只是朱胖子经常买给母亲的东西,时不时的,一些小首饰和布匹,就被顺走了。
舅舅也是硬气了,每次都数落舅母,不该要母亲的东西。
舅母得了好处,也没有回嘴,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舅舅的数落。
唐寅看着有些好笑。
舅舅以前在舅母面前,可是大气不敢出的。
母亲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心,除了关心唐寅的学业,最重要的就是娶媳妇的事情。
“小虎啊,过了年,你也十六了,该说一门亲事了。”
说着,给唐寅看了好几幅说亲姑娘的画像。
这回质量倒是高了不少,没有身体残缺的姑娘,门户也升格了不少,不再是哪家村里的姑娘,而是富户的女儿,地主的闺女,秀才的千金,长相也都水灵。
母亲对哪一个都满意至极,不停的在唐寅面前絮叨。
唐寅顿时被吓的落荒而逃,留下一句。
“娘,我还要参加乡试,此时不宜娶亲!”
刚过完年,就匆匆逃回书院。
回到书院,生活又重归平静。
唐寅也很少出门,继续读书,上课,写文章。
除了江宴,基本上不怎么与其他人接触。
随着王伯安的离开,唐寅又比较低调,他在书院里的热度也下降不少,到得最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倒是邓太安在书院里,风头无两。
这家伙,成了谢斋长的弟子之后,又得到柳斋长的青睐,在书院的考核当中,也是次次第一,将江宴这个府试案首,都给压了下去。
江宴这货,同在谢斋长门下,却被邓太安压了一头,自然不甘心,没少在唐寅面前抱怨。
唐寅对此也只能无奈笑笑。
......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八月份。
乡试在即,书院里的秀才们,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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