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夫人心里不满,可面上却不显。
还一叠声的说是自己待客不周。
紧接着又有好几位夫人前来告辞,说法都一样,无非就是姑娘受了惊吓。
曲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青。
最后花厅中竟然只剩下了一小半的人。
“我们要不要回去?”沈燕霓拉了拉叶流锦的衣服,压低声音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叶流锦说,“你想回去也成,我先送你回去。”
“那我们走吧。”沈燕霓有些蔫蔫的,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好。”
叶流锦起身。
两人还是按着礼数在曲老夫人面前欠了欠身。
“怎么?心虚了?”曲老夫人连场面话都不顾了,对着叶流锦阴阳怪气。
叶流锦好笑,“我有什么心虚的,人又不是我杀的。”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恶趣味道,“倒是要提醒一句老夫人,这杜姑娘死得怨气极大,您回头别忘了请个法师回来驱驱邪,免得她报仇走错了位置,站在您的床头就不好了。”
曲老夫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呆住不动,待反应过来,差点没喘上气来。
人上了年纪本就信鬼神。
叶流锦这话一说,她是又惊又怒,还觉得周身有些发凉。
而始终默不作声的段芳听了这话,身子微不可见的晃了晃。
“曲老夫人,我们告辞了,您,可要仔细点身子。”
叶流锦的目光如一泓深潭,却让曲老夫人心惊肉跳。
一路沿着抄手游廊出府,张灯结彩,铺天盖地的红色无不彰显着这场婚礼的华丽。
就连树枝上都披着纱幔,微风轻动时,如碧海云间嫣红云团。
出了曲府,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满台阶,温柔而清绝。
“叶姑娘,你等等。”
身后传来段芳的声音,让叶流锦和沈燕霓双双回头。
段芳走上前来,咬唇道,“大理寺,会查出她是怎么死的么?”
“你害怕了?”叶流锦挑眉。
“是。”段芳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这份云淡风轻看起来很脆弱不堪。
“你不是很有底气,没人会知道么?”沈燕霓讥诮道。
段芳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两个在大梁数一数二的贵女,突然自嘲一笑,“你们两个生来就是人上人,自然不会知道我这种落魄国公府的人有多少身不由己。”
“什么身不由己,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沈燕霓气愤。
“我没想杀她,”段芳下颚绷成一条线,“是她自己太倒霉了,那根金簪偏偏插入了喉咙。”
叶流锦微微一笑,嘴角带起一种奇特的弧度,一字一句道,“难道以为我会信,你是为了救我才绊她的?”
段芳一时语塞。
“算了,”叶流锦别开眼,“你是想让她出丑还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她都不重要,现在她人死了,而你是罪魁祸首。”
“施夷光是出了名的铁面判官,雁过留痕,既然我能看出是你绊了杜淅雨,那施夷光也一定能查出来。”
叶流锦拉着沈燕霓转身,“将来大理寺的牢狱里,我说不定还会去看望段姑娘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段芳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可救不了你,段姑娘,”叶流锦扭头,面色静如寒冰,沉声道,“方才给过你机会,若是大理寺没插手,或许我还有扭转乾坤的可能,现在嘛,你就自求多福吧。”
段芳满肚子的话被堵在喉咙里,颤抖着手指,“你救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咬了咬唇,“我哥哥,和豫王殿下的事情。”
“你留着去和大理寺的狱卒说吧。”叶流上了马车。
段芳双腿一软,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走远。
“你要查莱国公世子和豫王?”马车上,沈燕霓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莱国公世子,”叶流锦冷笑,“到了这一代,他家的爵位该被收回了。”
沈燕霓点头,“偶尔也听祖父提起,莱国公好吃懒做,骄奢淫逸,毫无建树就算了,还快把老夫人和他夫人的嫁妆银子都败完了。”
“不过,听说他儿子是个有志向的,一心想匡扶门楣,这次郡主出征,他早早的去了军营报名,只是后来盛京的世家子弟去的不少,他便与大家一起,入了四皇子带领的队。”
沈太傅是吏部的尚书,最是熟悉满朝官员的。
他又十分的看重沈燕霓,时常让沈燕霓侍奉在身侧研磨润笔。
沈燕霓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你是说,段公子打一开始就想去南边的?”叶流锦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层。
“对,”沈燕霓语气柔和,“祖父还夸他呢,说是歹竹出好笋了。”
叶流锦听了莞尔一笑。
马车外却突然传来锣鼓喧天的喜乐声。
“是公主的花轿。”
两人不约而同的掀开帘子,马车早就停在一旁避让。
大红灯笼开路,绵延看不到尽头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
直到朱金木雕万工轿从眼前划过,两人才放下了车帘。
“走吧。”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与花轿背道而驰。
翌日一早。
红绸高挂的曲府传来了下来骇然的尖叫声。
“来人啊,驸马死了,快来人啊——”
不出半日,叶流锦便得到烟水带来的消息。
萧瑰洞房花烛夜,杀了曲安丞。
她留下一封信。
人是她杀的。
她去南边找沈唯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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