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那个细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门外一阵动静。
叶流锦抬眼张望。
只见时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脸色灰白的清瘦男人。
“贾大人,难为你了,这么久呆在孤身边,想必让你难受得紧。”
萧昭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被按在地上的贾士翔却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乌沉的眸子有愧疚,也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下官……愧对太子殿下,要杀要剐,下官绝无怨言……”
叶流锦打断他的话,“明明是你背叛了太子,怎么还做出一副太子冤枉了你的姿态。”
贾士翔看到坐在萧昭衍身边的叶流锦,先是疑惑,再是愤慨。
“此乃重地,你一个女流之辈岂能踏足!”
萧昭衍立刻斥道,“太子妃虽是女流,却天资聪慧,一心为孤,比你,强了何止千万倍。”
贾士翔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抖着双唇,“下官跟随太子这么多年,虽谈不上谋略无双,却也为太子出谋划策,解了不少燃眉之急,不料到头来却被太子拿来和妇人相提并论……”
还说他比不上!
士可杀不可辱!
“你不过是一个卖主求荣的鼠辈,”叶流锦嗤笑,不屑的俯瞰他,“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我没有!”
贾士翔声嘶力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从未想过出卖太子殿下!”
“那你为何将叶青芙的消息透露给陛下?”
“我……”贾士翔面露痛苦之色,“我欠了陛下一个恩情。”
萧昭衍既然能重用他,自然是将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保证身家清白。
只是从未听说,他此前和梁帝有什么牵扯。
“你入我王府做幕僚之前的事迹,本王一清二楚,倒不知,你是何时欠下的这恩情。”
贾士翔面色凄凄,跪得挺直,看向上首,“是下官的哥哥,春天犯下了一桩大案,当时官府判的是秋后斩立决。”
萧昭衍声音沉沉,“倘若你哥哥有冤情,你可以击鼓申冤,再不济,你找到孤,孤也不会坐视不理。”
叶流锦冷笑,“就怕他哥哥,不是被冤枉,而是实打实的干了天理不饶的事情。”
贾士翔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讶,很快又化作一抹苦笑。
太子妃说的没错,他哥哥确实犯了大案。
他出生贫苦,家中世代都在地里刨食,唯有他自幼在读书上极有天份,轻易便考上了秀才。
只是他的科举之路,也就只到秀才,后面无论如何努力,总是名落孙山。
如此潦倒失意,直到遇到还是裕王的太子殿下。
太子不嫌弃他屡试不中,反而从他落榜的文章中看到了他独特的见解和兵行诡道的奇特,加以重用。
自此,他的人生才开始有了转机。
不仅帮着家里盖了房子,置办了田地,又典了两个丫鬟伺候老母。
他父亲早亡,母亲懦弱,唯有哥哥在他潦倒的那些日子,扛着那个一贫如洗的家,支撑着他读书科举。
偏偏在日子好起来后,不知为何,他哥哥染上了赌瘾。
先是将家里的银钱输了干净,又把置办的宅子卖了抵债。
自从出入赌坊,以前那个勤劳质朴的哥哥就变成了一个自私无可救药的混账。
再一次输的干净被赌坊赶出来后,趁着夜色,心智麻痹的哥哥将一个路过的姑娘先是糟蹋,后来更是捂死。
在他们那个小县城,这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恶劣事件。
秋后问斩的消息送到盛京的时候,他恨铁不成钢的同时,更是痛心疾首。
可那是他如父般的哥哥,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
他知道,如果去找太子求情,以太子的为人,不仅不会饶恕,还会严加斥责。
一筹莫展之际,宫中一个内侍带来了梁帝的话。
只要他愿意做内应,不仅能保住他哥哥的命,还能给他哥哥这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银子。
他犹豫,他痛苦,可他还是在秋天来临之前答应了。
将这些事情说完,贾士翔泣不成声,“殿下,下官有罪,可下官不曾将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找了那一桩对殿下而言最无关紧要的。”
他脸上有懊悔,自责,痛心。
可在叶流锦眼里,那都是他为自己开脱演的戏。
上一世,也是他将哥哥与萧昭衍联手的事情告知梁帝,让梁帝哪怕两败俱伤,也要杀了哥哥。
“你有这么大一个把柄握在陛下的手上,这一次,你挑选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叶流锦的杀气自眼睛里泄了出来。
“不会有下一次!”贾士翔猛的提高声音,“下官已经决心放弃哥哥,他……他罪有应得……”
叶流锦轻蔑地看着他,“枉你还是谋士,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好了等着你往下跳的吗?”
贾士翔如被雷劈。
他满脸惊痛与后悔,他……他们一家,未如草芥,如何值得当朝天子设计陷害?
“你知道你哥哥染上赌瘾,第一时间就该严加看管,你只给他还银子,那不是在救他,那是把他往更黑暗的深渊推。”
叶流锦说完,别开眼不再看他。
他是萧昭衍的人,自有萧昭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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