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气得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嘣咯嘣爆响,转身,一拳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没几下,将那墙砸了窟窿。
他强行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虚,“有劳二叔,朕去看看她。”
说完,去了后院。
阮清已经好多了,不犯病的时候,大体与常人无异。
这会儿坐在窗前,隐约听见沈夫人惨绝人寰的叫声,有些心烦。
她一向不喜欢拿女人的贞洁做文章,即便是沈夫人恶毒至此,新帝命人将她当众用狗羞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不由得会想起当年那个尚书家的千金,衣衫褴褛,脖子上挂着一块碎金子,被丢在城门前。
但是,眼下情况如此,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没多会儿,谢迟来了。
阮清先是一笑,接着,看他袍子是脏的,手上的血,淅淅沥沥地淌,又好一阵揪着心肝地疼。
“你这傻子,这是干什么?”
她自己的咳嗽刚刚好转,又要给他包扎伤口。
“朕看不得你受苦。”谢迟闷闷的,老老实实给她处置。
阮清心里想,我自从认识了你,受的苦还少吗?
但是这话不能说。
“皇上待臣妾,情比金坚,天地可鉴。”
两人面对面坐着,谢迟用指背摩挲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低声道:
“什么皇上臣妾的,朕不爱听。”
阮清睫毛都没动一下,立刻微笑道:“是,阿徵。”
说完,低头继续帮他处理手上的伤。
你一口一个朕,却要我喊阿徵。
果然不知是哪家跑出来的大傻子。
包完伤口,阮清再看谢迟那身衣裳,衣摆上尽是些血和脑浆子,于是又张罗着,命人伺候他沐浴更衣。
总之操不完的心。
正洗着,余少川和郁风来见。
“皇上,沈家夫人招了。”
“太好了!”
谢迟急得从浴斛里唰地站起来,差点光着身子冲出去,溅得阮清一身都是水。
这祖宗!
阮清默默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两位进来说话吧。”
郁风随余少川进来,一眼看见谢迟在洗澡,阮清在一旁坐着陪着,两个郡守府里的小厮低着头出去了,他就有些不乐意。
阿彩的这个女婿,靠不住。
自己的女人身中奇毒,咳得死去活来,就当这会儿没什么事,却也不能让她歇会儿?
那么大的爷们,洗澡还让人陪着?
余少川敏锐感觉到了郁风的不乐意,“呵呵,二叔以后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皇上就是这样,一时一刻都离不开阮娘娘。”
郁风阴着脸:“出恭也跟着?”
阮清:……
谢迟已经从水里站起来,接过余少川递过来的浴袍披上:
“跟着,怎样?不但出恭跟着,来日上朝也跟着。二叔认为有何不妥?”
郁风:……
“草民不敢。”
草拟娘!
阮清知道谢迟这是又杠上了,无奈,只能笑笑道:
“前辈有所不知,真命天子……,出恭其实也是香的。”
谢迟回头:???你这是帮谁呢?
余少川满脸一本正经,但是快要憋不住笑了。
阮清你是会骂人的。
几个人言归正传。
沈夫人刚才在前面被梅兰竹菊用八条狗严刑逼供。
她身为世家大族的主母,一辈子面子比命重要,自然宁可选吃人的母狗,不选发情的公狗。
可那母狗也不是闹着玩的,站起来一人多高,足足四只,一拥而上。
而且这些狗训练有素,吃人从不一口致命,主人没有命令,既不咬断脖子,也不开膛破肚,偏偏先可着手脚下嘴。
沈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被狗吃掉的恐惧,远胜过身体的疼痛,没多会儿便什么都招了。
郁风道:“她用了番木鳖五分,曼陀罗一钱,又每日分两剂服下,处心积虑,让毒素在体内暗暗积蓄。防的就是娘娘一旦在祭天塔活了下来,也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是恶毒至极。”
阮清却是十分冷静,“前辈有没有把握解此毒?”
“在下才疏学浅……,”郁风为难道:“因着要驾驭毒蜂,对毒理尚且了解一二,但是真正解毒救人,却不是很在行。不过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待到我们在上京城汇合后,可以共同参详一番。”
“那在解毒之前,她每日如此折磨,该怎么办?”谢迟烦躁道。
郁风:“曼陀罗之毒,一旦戒断,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快,并且会诱发番木鳖的毒性,甚是折磨。在回京之前,我可以试着用食人蜂之毒稍作压制,只是这一过程,娘娘又要忍受蜂毒之苦,实在是……”
谢迟:“不行!”
阮清:“我可以。”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谢迟看了看阮清,“罢了,听她的。”
余少川见事儿说完了,才道:“皇上,沈家夫人如何处置?”
“阿徵,给个痛快吧。”阮清轻轻道。
她不想再听她鬼哭狼嚎的了。
虽然走到今日,自己也满手血腥,可杀人从来不是为了折磨取乐。
这种报复,也毫无意义。
谢迟丢给余少川一个眼色。
余少川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
等折腾完了,又用过晚饭,谢迟和阮清两个挤到一张床上,天刚好也黑透了。
“阿阮……”
他不用说什么,只要这么一哼唧,阮清就知道要干什么。
她轻轻推他,“阿徵,我病着呢。”
“我不乱来,可你也别穿这么多啊,就抱一会儿。”
阮清信他个鬼。
可是还是由着他在被窝里,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衣裳全都扒了。
黑暗中,滑腻的两副身子贴在一起,谢迟一会儿也不老实。
阮清背对着他,心中又不禁轻轻地一叹。
今晚久别重逢,他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初登大宝,正是意气风发时。
他今晚是决计不会放过她了。
想到之前咳成那副模样的痛苦,若是再天天被他整宿整宿地磋磨,阮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又一转念,死是不行的。
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差最后一步了。
要不,再坚持一下,豁出去赶紧生个儿子,然后把他弄死,自己当太后算了。
这样后半辈子就轻省了。
阮清就这样给谢迟抱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居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直到后半夜,突然感觉有张湿帕子盖在脸上,挡住了口鼻,身子也忽然被人用被子裹了,抱了起来就跑。
阮清本能地想要挣扎,就听谢迟也蒙着口鼻道:“阿阮别怕,是我。”
——
是的,昨天没更,吓得我都不敢看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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