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相府。
很巧的是，他遇上了一队寻仇的死士。
有些抵挡不过时，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若是这么死了也不错。
他无法容忍自己再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只不过，那队死士终究弱了些。
他又一次活了下来。
“夫君，你走神了。”
怀中的小女人不满地撅了下红唇。
伸出一根纤细莹白的手指，轻戳他的下巴。
“你是不是忘了？”
在江晚芍如今的记忆中，他们从未有过什么拥抱以上的亲密之举。
当然，拥抱什么的也是她主动往裴渡身上挂的。
所以他们的第一次亲亲，自然应当是在这三年之中了。
对着小女人期盼外加些许不满的目光，裴渡的黑眸闪了闪。
“嗯，我忘了。”
“裴渡！”
江晚芍瞬间被他勾起了气。
这么重要的日子，如何能不记得。
大约许多男人都不知道，古今中外，女人们对一件事保持着持之以恒的热情——纪念日。
“你怎么这么过分！”
江晚芍伸手到男人肌肉坚实的腰间，重重掐了下。
如愿听到男人因疼痛而起的闷哼——或许也不是因为疼痛。
喑哑低沉，其实还有些好听。
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摆作十指相扣的姿态。
“芍儿，你掐痛我了。”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耳尖，方才被轻咬过的地方又痒了起来。
裴渡的气息不稳，听起来倒真有几分同痛苦的模样。
“真的？”江晚芍十分犹疑地挑了下眉。
“真的，所以今天不能讲故事了。”
裴渡一本正经地说完。
立即引来了她的强烈抗议。
“你骗人，我明明没有用力！”
“芍儿不是说过自己天生神勇，力大无穷？”
“……”
在裴渡怀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沉沉睡去后，江晚芍又梦见了曾经的那件事。
及笄礼怎么也算女孩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吧。
可那时她明明对裴渡三令五申过，要他提前安排，一定要在及笄礼当日陪着她。
她想要心上人瞧着她上妆，挽髻，成为端庄美丽的女子。
结果呢，裴渡在及笄礼前几日便消失了，依旧是一点声息也无。
及笄礼前夜，她忍不住红着眼圈找兄长抱怨。
兄长却是一脸诧异。
经她盘问，兄长才犹犹豫豫告诉她。
裴渡那几日不但就在京城，还频繁出入于百花巷的逍遥楼之中。
兄长那几个花花公子似的朋友，还瞧见他同花魁悠然对坐饮茶呢。
她当时便忍不住了，泪水犹如决堤大水，把兄长吓得手足无措。
兄长最后好声好气安慰她，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裴渡定然会来的。
于是她才收了眼泪，乖乖回房中用冰敷眼了。
她才不要明日的宴会上，裴渡瞧见她顶着水蜜桃似的眼睛，站在一众如花似玉的姐妹中间呢。
不出意外的，意外来了。
裴渡直到晚宴时分都没出现。
父亲还绷着脸，一定要她强颜欢笑陪谢锦书聊天解闷。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她难过的厉害，找了个借口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倚在竹榻上，瞧那密不透风的阴暗雨幕。
阴云笼罩的天气，同她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迷迷糊糊地，她睡着了。
却做了一个极好的梦。
梦中裴渡从雨幕中走来，浑身湿的像一条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大鱼。
只不过姿容仍是卓绝，眉眼间冷冷的，心情极度不佳的模样。
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同她对视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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