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抬起脏兮兮的手赌气的捶在自己的胸口,秦淮恨恨的咬牙,却又赶忙了挥舞着手中的扇子,生怕那好不容易升起的火再给熄灭了,折腾了一个上午,她可不想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厨房里。
本来做个鱼汤对她来说最拿手不过,可是,在这落后的年头却是要生火来煮东西,本来在客栈可以无需自己动手,可是,话一出口,也只能覆水难收,咳出一口浓烟叹息,秦淮强忍着烟熏火燎翻动锅里的煎鱼,煎好之后才加水煲汤。
加水之后,秦淮终于可以专心烧火了,再也不用来回奔走于浓烟与灶台之间,用铁钳拨动了轻轻的拨动了柴和,火势也逐渐加大,直勾勾的盯着跳动的火苗,秦淮早已经思绪偏离的脸上镀上一层绯红。
这就是醉酒做错事的下场哇,活该!秦淮狠狠的鄙视自己之后又开始来回旋转在灶台边上,不多时便折腾出一碗飘香的鱼汤,伸长了脖子凑近闻闻,满足的眯起眼睛,秦淮赶忙了端着鱼汤一路小跑出去。
“来了来了!黎萧,鱼汤好了,快趁热喝吧。”轻轻的放下托盘里端出那一小碗的鱼汤,一股清香飘逸,满足的皱起鼻子嗅了嗅,秦淮微微欠身做出一个“先生请”的手势。
黎萧蛮给面子的搁下手中书册,修长的指尖轻捏起勺子,也不顾忌她直勾勾的注视,细细的辗转碗中奶白色的浓汤,勾起一勺放进嘴里,一丝久违的香浓鲜美淡化在嘴里,还记得,上一次品尝到这个味道,是她特意煮给那个人的时候附带给他的一份……
“好喝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近,微微皱起的鼻子嗅着飘出的鲜香,秦淮弯着腰讨好的问。
几不可察的眉梢轻佻,黎萧指尖转动之间已经再次勾起一勺,放在唇畔吹了吹,然后侧面送到身后凑近的人嘴边说,“你也尝尝。”
好!兴奋的点头,秦淮给了一记正合我意的馋猫眼神,已经张开嘴含住了勺子,果然,自己的这一手还真是没话说,如果不是太懒,她铁定天天做给自己喝。
眼巴巴的望着他慢慢喝下她的鱼汤,秦淮半眯的眸子里有些笑意隐藏,忽然凑近了黎萧认真的说道,“黎萧,知道吗,这样看着你喝我亲自熬的鱼汤,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个画面。”
不待那个淡漠的人回答,秦淮也不卖关子的直接说道,“小时候我常看见隔壁的王叔叔给怀有身孕的张阿姨熬鱼汤,然后就是这样一直看着她喝汤,却总是在一边提醒,小心烫,别烫着我们的小宝宝了……”
说话之间,一只小手已然爬上他的小腹,秦淮戏谑的摸了摸调笑问道,“亲爱的,几个月了?”
“这算不算轻薄?不知道是否还要增加你给我熬汤的期限呢?”黎萧半眯的眸子对上她眼底瞬间凝结的笑意,唇角一弯,勾起一抹淡雅的弧度,如春风宜人,却单单凝结了秦淮的笑意。
“让你抽风!”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那只该死的右手上,秦淮真有种剁了这只该死的爪子的心肠!
正因为那一夜醉酒,挠了人家那白嫩嫩的胸膛,这才落得了现在这个给他熬鱼汤“负责”的下场,还是整整的一个月哇!
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去厨房给他熬鱼汤,秦淮突然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你说熬就熬吧,为什么就不能让厨房那烧火的大娘帮忙呢,转过头,秦淮怀疑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张绝世的脸庞之上,禁不住开口问,“黎萧,你确定要整整一个月都喝我做的汤?”
“我确定。”迎上她的双眸,黎萧坦白回答,深沉的眸子甚至不曾闪动一下,完全本能的反应便是如此。
“好吧!”听不见的叹息,秦淮认命了,就冲他那样儿,那就给他做一个月的汤,喝到他不想喝都不成!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洒在桌上,秦淮颓废的趴着,无聊的数着窗外的落叶,眼角的余光却远远的瞥见了一抹灰色的身影。
“怎么样,这才开始了一天,就直觉得受不了了?”刘子尘完全是为了笑话她而来,就算她没搭理也自己坐下。
“没有。”否认,秦淮坚决不会承认,她既然自己提出要“负责”,那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谁叫自己的爪子不听话呢。
“你可以跑啊,眼不见为净,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奚落的语调溜出,刘子尘却感觉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怎么老觉得他们在一起喝汤的场面那般融洽?
听了他的话,秦淮明显的脱力,索性仰头靠在窗棂之上,望着木楼隔板叹息,“他知道我有跑路的前科,这招我怎么还能对他用第二次。”
“……”刘子尘当场无语,这人,还当真经得气摧残。
“流氓尘,貌似两天没有看见骗人振了,你知道他干嘛去了?”秦淮的悠闲瞬间扑灭,对哦,都两天了,那小子不是每天都要来这里报道的么?
不着痕迹的隐去那一瞬间所有的表情,刘子尘只当做没听见她的话,趴在桌上,假寐。
谁知道突然的一只小手暴力,刘子尘慢慢的顺着她的手移动,最后不得不迫使自己的视线与她对上,当下又气又恼的拍掉那只该死的猫爪子咆哮,“泼妇才拧耳朵!”
“谁叫你耳朵长了跟没长一样!”秦淮吼回去,瞪大的眼睛里询问的目光丝毫没有减弱,“我问你话呢!”
“不知道!”别过脸不理她,刘子尘起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却突然听得身后的人说。
“不知道我就自己去找他!”说着秦淮已经恶狠狠的撞开了他,作势就要下楼,却突然的手臂一紧,转身看见刘子尘脸色铁青的挣扎,眸光一沉,秦淮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个不可抗拒的字,“说!”
被迫面对她的逼视,刘子尘一咬牙,与其让她白痴的去问秦汉,干脆就什么都告诉她也让她以后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发狠的抽出她魔掌之下的手,刘子尘把昨晚秦楚楚找他以及秦汉那个混蛋干出的蠢事和盘托出,他甚至想想都后怕,若非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黎萧,那后果将是怎样的不堪设想!
听完他的话,秦淮若有所思的点头,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发飙?只是在刘子尘不敢置信的眨眼之间,那个死女人就已经冲出客栈,远远的声音回荡在客栈里,“告诉黎萧晚上的汤晚点回来熬给他喝!”
黄昏逐渐收起它最后的旖旎,带着皇城这一天的繁华隐去,在百姓都忙碌的收拾一天的繁忙的时候,一匹枣红马穿过热闹的街市,带起一阵烟尘滚滚,只留下天边一道清澈的大喝,“驾!”
将军府距离客栈并不算太远,秦淮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原因是,她又迷路了,不知道怎么了,“追风”怎么也听不懂她的话,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将军府,就知道带着她在大街上转圈圈,死活,走不到将军府去。
“追风!这里已经走过几次了!你今天没吃饭啊路都不认得了!”秦淮恶狠狠的拍打“追风”,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一趟,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老爸在知道他儿子干出的傻事之后,会不会回去就毙了他,小时候她偷了邻居东西之后被老爸差点揍死的事情可是记忆深刻啊!
刘子尘看着远处那一人一马,嘴角的苦笑隐去,就连“追风”都不愿意再带着你去将军府了,你又何必固执呢。
“追风!去找骗人振!”秦淮揉了揉“追风”的马鬃,话语间却带着千般心情。
一眼看见那座威严的府邸,秦淮直接把马栓上就冲进去,门卫见到是少爷的朋友,也赶忙了招呼,秦淮只疾步冲向府里,问他们少爷在哪里,却在一群下人的支吾声中有些隐忍的薄怒,既然他们不愿意说,秦淮也不为难,只径直奔向夫人房间。
随着夫人的脚步走向祠堂,秦淮跟随的漫步踏碎了心急如焚,但也只能攥紧了拳头跟着夫人的脚步,当走出那悠长的走廊,一抹挺直的身影出现在眼底的时候,秦淮眸光一闪,已经快步穿过了院落,冲进了祠堂。
“骗人振!”激动的情绪很快隐去,秦淮姗姗的打招呼,硬生生的吞回了本来就要爆口而出的“你给老子起来!”。
换而言之的是已经调整好的白痴模样问道,“你在祭祖吗?”
秦汉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定格在地面上,没有看她一眼,任由她接下来的摇晃,只幽幽的说出一句,“我在为我做的事情负责。”
当下忍住一拳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浆糊的冲动,秦淮咬紧了牙收拾情绪,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也不需要他如此的“负责”!
“汉儿……”一声最熟悉的轻唤,此刻却是那般泣不成声,秦夫人颤抖的手搭上儿子的肩膀,却再没有可以劝儿子的话出口,因为这两天两夜,该说的她都说了,老爷没有处罚他,他这是自己在惩罚自己啊!
泪光婆娑,秦夫人心疼儿子的一夜憔悴,却又对儿子的脾气无可奈何,唯有乞求的目光投向秦淮,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
“秦汉,你给我起来!两天两夜的跪着,你这是要废了自己的双腿吗!”暴怒的咆哮,秦淮最受不了夫人的伤心,一着急就犯暴躁,可就算她围着秦汉转了个圈都没见他吭一声,甚至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好,好,很好!”咬着牙点头,秦淮盯着那个固执的背影,果然不愧是她的弟弟,这完全是跟她一样的牛脾气!很好!
突然的一步上前,与秦汉平行,秦淮眸光一闪便是身形一矮,只“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脊与秦汉一样,坚定的目光望向秦家历代祖先的牌位说道,“既然要跪,那我就陪你,看谁的命长!”
“不管你的事!”秦汉布满血丝的眼眶里有些恼怒,他恨自己,却不曾想她竟然要陪着他一起惩罚自己,但随即见到那张精致的脸上一种坚韧的固执,他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你起来。”幽幽的声音没多少力气,秦汉避开那一瞬间的四目交错。
“你什么时候起来我就什么时候起。”追逐他闪躲的目光,秦淮的固执有时候很可怕,清澈的眸子里果然还是映出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但却是起身之后的一个摇晃,只见那一抹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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