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替他掖好被子,刘子尘再次探手在她的额上审视,良久,一再确定这个熟睡的人的确再没有任何异常,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大概是他太过担心了,这个死女人的身体本来就与常人有些不同,只要不持续高温就没什么事。
抱着她回来的时候只感觉她体温异常,有发烧的迹象,现在反复确认无事,他才放心的走出她的房间,昨夜出去,天色未明之际刚回来甚至没能来得及换下这身衣服就发现了痕迹,却不想找到的,正是她与黎萧二人相持不下,只是他想不到,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会让她含着委屈的泪水逼迫自己到窒息的地步!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人的倔强竟然会那么可怕,甚至是逼死自己都没有哭出来,禁不住浑身一个寒颤,刘子尘摇头叹息,这个死女人何时才能让他省心。
待到秦淮再次醒来,已经是夜色正浓,肚子好饿,禁不住翻身下床,自己走出去找吃的,因为她曾经拒绝要丫鬟服侍,所以她的小院里是没有丫鬟的。
径直穿过回廊,向厨房的方向奔去,不知道此刻已经是什么时候,入冬的夜晚总是很早安静,看样子家人应该是已经吃过晚饭了,就连走动的下人都很少,自己钻到厨房啃了个冷馒头,秦淮抓了只苹果就出了厨房,她有些事要找刘子尘。
叼着苹果穿过一个个院落,秦淮口中无味也不怎么想吃,所以脚下的步子也急切了些,走到的时候,刘子尘的房间里灯已经灭了,黑乎乎的,她以为他睡了,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流氓尘,有些事不明白我睡不着,你也别睡了。”径直掌灯,秦淮先出声提醒他,待到火苗缓缓的跳跃,甩了甩火折子转身的秦淮愣了,他不在房里?
皱着眉,隐隐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下意识的打开房间里唯一的衣柜,箱角的一件胡乱塞进去的衣服引起了她的注意,还记得上午他穿的正是这件黑色衣服,素来没见过他穿黑色,秦淮半眯的眸子里某些复杂开始凝聚,拿起那件衣服凑近了,果然闻见上午那有些让人作呕的味道。
是血腥味跟草药的味道,还有些恶心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上午他靠近她的时候就已经闻见了,只是当时没心情去理会,这么看来,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深夜出行了。
把衣服塞回去,秦淮吹了灯走出房间,也罢,有些人,有些事,勉强不来的。
关上房门,如同不曾来过,秦淮又沿着原路返回,只是这一次,脚下的步子却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想要忽略的,疲惫。
月色如水薄凉,本能的紧了紧衣服,秦淮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一抹身影行色匆匆,下意识的一闪身,躲进了走廊的柱子背后,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下,秦夫人满脸心事重重的走向书房。
确定是夫人,秦淮也这才继续放开了脚步,却不想在经过父亲书房的时候,却听见父亲的勃然大怒!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算是死也不可能那她一生的幸福去开玩笑!”秦天陡然提高的声音压抑着里怒不可遏,猛然站立起来的高大身影映在窗户上,映在秦淮的眼中。
“夫君,妾身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日出府街上的谣言越发的放肆,都说皇上养虎为患,皇上迟早是要被这些谣言撼动的啊!”握紧了丈夫的手,她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可求的,唯有自己的丈夫儿子平安就好,想到至今在外流浪的儿子,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秦天看见夫人伤心,一时心底的烦躁加深,不耐烦的摆手起身准备离开,“你早点休息去吧,我出去走走!”
“夫君!”见到丈夫即将离去,秦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淮看见她拉住父亲无力的身影,在心里为这个跟妈妈一样的女人心疼。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大不了我明日上朝就向皇上奏明,我们回乡下种田去!”秦天的心里此刻是一团乱麻,也只得先安慰了夫人,图个暂时的清静。
“如果当真可以告老还乡,那你又何苦撑到现在,那皇帝,是当真不打算放过我们一家了对不对?”话音落下之际,秦淮已经推开了房门,缓步走向自己的爸爸,那个一人扛下天大压力的男人,此刻的憔悴之态来不及掩饰,尽数落在了她的眼里。
秦天不曾想她已经完全知道了,这些天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本以为可以保得那份属于她的自由,却不想她还是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却真心不愿女儿蹚进这趟浑水里来,殊不知宽慰的笑容在此刻却是那般的牵强,“这些事有爸爸处理,你不必担心。”
父亲刻意转开话题,秦淮也不再追问,只得点点头,说下去睡了,好似一切都放心的交给自己的父亲一般,她不想看见夫人也为这件事焦虑。
回到房间的秦淮却再也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黎萧的影子,她知道黎萧有话要对她说,她也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可她却无法原谅,他竟然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她甚至想过,或许黎萧根本不是北苍国人,或许他就是其他两个国家的人,也许是哪一国的皇子之类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他要离澜亡国,而要帮助的却又偏偏不是轩辕苍漠!
可她却想不通,以黎萧现在富可敌国的财富,若他当真是其他两个相对弱势国家的皇子,那要强大一个国家又岂非难事?
不帮北苍,又要亡离澜,又无法联系到其他两国,黎萧,黎萧啊!那个淡漠如水的男人,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她在他的计划中占据的又是怎样的位置,是否,当真只是一颗激怒轩辕苍漠的棋子?
“呵呵,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一声苦笑,秦淮摇着头收起嘴角的自嘲,是啊,她对轩辕苍漠又能算个什么。
翻了个身,秦淮双手枕着头仰望屋顶,剪不断理还乱,既然面对男人的江山她的脑子不够用,那就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不去想黎萧的感情牵绊,不去想轩辕苍漠的野心勃勃,因为,有的事,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让自己干干脆脆。
缓缓的闭上眼缓解刚才的用脑过度,秦淮直觉得想多了事情会短命的,索性给自己一个空间去自我封闭,哪怕只是一时的安逸,却不想就连一时的安逸都那么困难,门外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还带着一道压低的熟悉的声音。
“死女人,如果你还没睡我有事找你谈谈。”刘子尘的倒影在房门上低着头,只等得房间里的人一声答应,就径直推开了门钻进去,那时她已经点燃了油灯。
借着灯光扫了眼一身整洁的刘子尘,秦淮懒懒的打个哈欠往床上钻去,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子尘知道她去过他的房间,也大概猜到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来找她,却是想告诉她他跟黎萧之间的事情,从那一日的打赌,到之后输给了黎萧,答应为他做一件事情,再到之后接下了暗中保护一个女人的任务,刘子尘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只是听着,秦淮睁着看盯着被子上的绣花,也没看他。
看见她不温不热的听着,刘子尘知道她心中肯定是有气的,只是有些事,既然已经做过,就不便再多说,否则说再多也不过只是掩饰的借口罢了。
“这些天其实我晚上一直都不在府里,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连她被轩辕苍漠带走都不知道,这是刘子尘无法原谅自己的,只是,他这些天的确是有事情在办。
“我知道,那是你的人身自由,我无权干涉。”仍旧盯着被子一动不动,秦淮却接过了他的话,随即抬起头看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见北漠安,要快,最好是明天。”望着他坚定的说出,秦淮避开了他的话题,有些事,与其挑开了自找伤害,还不如做个糊涂蛋什么都不知道来得潇洒,眼下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是真的。
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灯光下的那张干净的小脸似笑非笑,刘子尘知道,她是不愿意再涉及到他的任何事情,不着痕迹的抿下本来要告诉她的事情,刘子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得他答应的秦淮忽而咧嘴一笑,如同从前一般明媚,可正是那熟悉的笑颜,落在刘子尘的眼中却是那般的不是滋味,她,最终还是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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