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没有说话,只是凑上头去。刘彻不知道子夫的意图,停在那里没有动。子夫拉下他的颈项来,在他喉间的突起轻轻吻了一下,立刻便能感觉到刘彻绷紧了身子。两颊“倏”的飞上红云,子夫意识到自己的心都跳快了好多。可是,她早已有了决定,她不会再躲了。探过身子,又去吻他的唇,他的……
虽然谁都没有喝酒,可是却都醉于其中……
刘彻,我爱上了刘彻,是的是的,我真的爱上了他。恍惚中,有个声音在小声说,那样坚定和执着。
“呵……”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起来,竟是离了地面在刘彻双臂中,“你……”子夫半睁开眼,搂住了他的颈项,“这几天都没吃过东西呢……”眼睛飘到矮几上的膳食。
刘彻却笑,“秀色可餐①……”说完,低头来轻啄嘴唇,满意的看着她颊上嫣红直透到脖子根。
寝宫的灯火因掌的久了,渐渐失去了原先的光亮,墙角处的明灭昏黄透过一层薄薄的纱帐更将一切都照得有些朦胧和虚幻。可是,怀里的人却是真真切切的躺着,刘彻细细瞧着那张未施粉黛的面容,是说不出的满足和心动。
子夫,是他的了,想到一刻前的温柔和激烈,刘彻忍不住伸手去抚她滑嫩的脸庞。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似有细细的汗珠笼在其上。刘彻认真的瞧着她每一寸的容颜,这样安静而美丽,让人沉溺其中而不得自醒。
薄被下的小手正静静箍在自己的腰间,刘彻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她,令她不舒坦。可是那泪痕……子夫眼角的湿渍很是明显,连带长长的睫毛上都仍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刘彻忍不住皱眉,自己那样小心,还是弄疼她了么?忍不住抬手去撩开,却是轻轻一动,惊扰了本就浅憩的人。
“唔……”她发出一阵轻微的**,睁开了眼睛,略抬起头,刘彻便瞧见刚才自己没有撩到的那滴水珠从她的睫毛上落了下来。“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刘彻用手指拨开散落在她额前的发绺,那发丝也有些湿滑,顺着脸颊落到了锁骨。
极其暧昧的举动让原本就羞涩的人更害臊,低垂下头,欲离开些许,可是突然又**一声,搂在腰间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怎么了?”刘彻去问。子夫却不出声,咬着嘴唇。身体上的痛该如何说?
“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刘彻竟然明白因由,抬起了子夫的脸来,问得认真。子夫惊讶之余什么也说不出,只得将头埋入胸膛,窘迫的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对不起,”刘彻捋着子夫散落的长发,“第一次都会有点痛……”“你……”子夫气急,只想走得远远的不要理他,可是却被他的手捉到下颌,又抬了起来。“以后应该不会了。”刘彻低头来,在唇上浅浅一吻,笑得和煦,更奸邪。
“你好烦。”子夫嘟哝,努力微微起身,刘彻顺势将手环住了她的肩,于是两人由躺变成了半靠在床头。一抬眼便看到他低眉而视,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丛阴影,显得整个脸特别俊逸,轮廓特别清晰。两个人的身上还有些许的汗印,微微一动便有一种滑腻的感觉,说不出的暧昧和蛊惑。
“为什么当时你不躲开?”头枕在刘彻的左肩,子夫看到了一处熟悉的痕迹,是自己留下的印迹,“还痛么?”抚上去,细细摸着那排牙印,又凑过去吻了一圈,“对不起,阿彻,我不是故意的。”想到当初隔了衣袍还能尝到的血腥味儿,子夫惊讶于自己的口重力猛,当时自己恨透他了么?
“我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刘彻淡淡的,搂着子夫,“早知道你会这样心疼,再多咬几下都值得。”说到后来,表情就有点戏谑了。“你……”子夫气结,探过身又在同一地方口起牙落——只是留了劲。
“啊、啊——好痛,”刘彻却大叫起来,手还极不老实的捉着子夫的腰,“谋……杀亲夫,呵呵。”“你——”子夫瞪他,“你是我的,”伸出舌头舔了一遍新旧交替的牙印,故意恶狠狠,“除了我,谁也不准在你身上留下标记!”“好、好!”刘彻点头,答的爽快,也不打招呼,突然收紧了手臂把子夫贴向自己,啃舐着娇艳的嘴唇,“我也要留点标记才好……”
“你……讨厌!”子夫推开他,却见他就是笑,心头很是忿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反客为主捉住他的脸庞,“刘彻,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老实回答,不许骗我!”“好,你想问什么?我说便是,决不骗你。”刘彻握着子夫的手,轻轻摩挲着纤长的手指。子夫看着他,问道,“我……是你的第几个……第几个女人?”问题超出了刘彻的意料,嘴角一抽,捏紧了掌中的小手。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知道,想知道……”子夫眼珠转来转去,就是说不下去了。刘彻笑起来,胸口轻轻起伏着,把子夫的手从被中拉了出来,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一、二、三、四……”数到四,停了下来,低头吻了一下子夫的小指,“两个是宫女,还有一个是阿娇,子夫是第四个……”“哦。”子夫点头,没话说。
“怎么了?”刘彻揉捏着软绵的手掌。子夫摇头,“没什么。”刘彻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手指交握,将子夫的掌紧贴于胸,“你的世界里,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子夫抬起头来,看到刘彻嘴边的笑容,有些勉强,“我……子夫,我答应你,只要可以,我一定废了……”“不许说!”子夫抽出手来紧捂住欲出口的话,“不要再说……”“为什么?”刘彻有些急切,拉下子夫的手,“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立你……”“我不要,我不要。”子夫靠上他肩头,主动去捉他的手,“我什么都不要……除了你。”
“这里,只有你一个。”刘彻送出口气,将子夫的手按在心口,重重的,“不骗你,不会再有别人。”子夫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将脸面都贴上了他的肌肤,温暖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很累么?”刘彻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安静。子夫摇头,突然想到了刘彻三日三夜的不眠不休,“你很累是不是?”轻抚着他满是胡茬的脸庞,泛起心疼来,“这样难为自己做什么。”刘彻听到子夫提起了话头,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子夫不作声,紧紧搂住了他。刘彻闷闷的笑,“你……也这样想的。”子夫摇头,发丝在刘彻的颈脖处磨蹭的有些痒,“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可是……”“不许可是,”子夫打断他,“没有可是。”“但我连燕儿也保护不了,还有皇姐……”刘彻叹气,“眼看着伊稚斜如此猖狂……”
“孔子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子夫抬眼去看刘彻。一句话果然让刘彻安静了许多,对着子夫的双眸,“子夫是指……”“汉匈和亲了70多年,你说不和亲就可以不和亲么?”“如果可以,我绝不会把燕儿送去。”刘彻恨恨。子夫温言道,“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是再心急也不能成事啊。”
“可是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么?”刘彻一提到匈奴,立刻就泛出了强烈的不平和意气。“你想做什么?”子夫问道。“我……”刘彻嗫嚅了,突然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该干些什么。“阿彻,你对匈奴了解多少呢?”子夫道,“只说要打仗,可是这仗究竟该如何去打?”“我就不信,大汉朝找不到个有胆子去打匈奴的人来!”刘彻道,“卫青就可以,全体期门军都可以!还有程不识、李广,他们也都可以去打匈奴!”
“可是大汉朝同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要能打赢,怎会一再的送公主去和亲呢?”子夫不愿意跟着刘彻头脑发热,“不是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现在连自己可以支配的兵力都不清楚,如何去打匈奴?”
“我有虎符!”刘彻争辩。子夫却摇头,“虎符只是凭信而已,你有把握控制局势的时候,符节也可以调兵,对不对?可是,你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光拿着虎符又有什么用了?”虽不忍心泼冷水,可是子夫更不希望刘彻热血冲头做傻事,“阿彻,你知道你现在有几个能征善战的将军?骁骑、骠骑、车骑营里有多少可以动用抵抗匈奴的兵力?朝廷里又有哪些像卫青那样唯你之命是从的心腹之臣?抵抗匈奴,并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啊。”
“或者,你是知道匈奴究竟有多少军力?你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习性?你知道伊稚斜究竟想要我们什么东西?”子夫仰着头颅,问得认真。“我……”刘彻沉默了,子夫所说的很是残酷,却是事实,对于征伐匈奴,刘彻头一次感到自己的空乏和无知,“我究竟可以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子夫贴着刘彻的胸膛,搂住他,“抗击匈奴是年深日久的大事情,自该慢慢斟酌才是。”刘彻叹气,“也许吧,也许该是子夫说的那样,我……考虑欠周到了。”“你是当局者迷,”子夫温言道,“把什么都扛在肩上,虽然你是皇帝,可是朝廷的事也应该让整个朝廷一起来担当的,才是。”“是。”刘彻终于放松了身子,稍稍动了动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子夫,有你在身边,真好。”
“真的?”子夫抬眼便看到了刘彻深邃的眼瞳,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的局促。“真的。”刘彻收紧手臂,低过头来以吻封缄,翻身将子夫压在了身下。“别……明天、明天……”子夫的声音轻若蚊吟,渐入神迷志乱的境地。“明天什么?”刘彻低声回应,“明日我自有安排……”边说边疼惜着怀里的人,直到汗水胶着、低喘轻吟,一室旖旎缱绻……
注①:“秀色可餐”一词出自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汉代其实尚无此词,笔者偷懒,暂且提前借用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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