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李氏,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她知道,她越是激动越是容易梦醒。
索性这次她沉住气,扶在门口问:“玉涵啊,那我白日看见的不是你,那是谁啊,母亲要怎么救你,你这样子要母亲心疼死啊,君家究竟怎么对你了……”
顾玉涵在门口哭的更凶了,“君家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是个活死人墓,君如意害我……母亲救我……”
“我要怎么救你?你若什么都不说,我便也救不了你了,我明日便去佛寺住了,”李氏发狠的道。
顾玉涵才拍着门大喊,“去找沈琼枝,你去找沈琼枝,或许她能救我……”
“可你之前多有得罪她。”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母亲,我要死了……”
顾玉涵大哭着,李氏也从梦魇中醒来,却发现这次天还没亮,她一个人下地焦灼的来回踱步,走到门前,望着梦里顾玉涵不断拍打的门扉。
李氏简直心若刀绞,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李氏第一时间去找了周玉,因为她实在没脸去护国侯找沈琼枝。
便想让周玉作陪。
周玉先是一听李氏已经三日梦魇,梦到顾玉涵在君家受苦,就觉的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些荒谬。
之后又说在梦里,顾玉涵说只有沈琼枝能救她,更是好笑,“婆母,大约是你因嫁女儿,有些伤怀还没缓过来吧,我听门口的婆子说你昨日去了一次君家,还见了顾玉涵,能有什么事,在退一步说,顾玉涵出嫁前是签了文书的,要与我顾家断了关系,她为了那君如意是抛家舍业的,你不过一个梦就要去救她,不觉的奇怪吗?不如我让人去请宫里的太医,给你开一副安神的汤药吧。”
李氏闻言,气的浑身抖颤,指着周玉就道:“你这毒妇,你存心就是不想救玉涵,那是我的心头肉啊。”
周玉变了脸色,虽然知道这婆母是个糊涂的,急上头什么都说,可一句毒妇还是伤了她。
“啪……”
手中的茶盏狠狠放在了桌面上,周玉清冷道:“婆母若觉的我说的没理,那咱们去找祖母论断论断。”
说完,二人就去了久不出门的顾老夫人那,顾老夫人一听,也觉的荒谬,指责李氏:“你莫要成日没事找事。”
如今咱们仗着谁过活呢,你心里没数吗?
昔日顾老夫人那些拿捏孙媳,拿捏儿媳的手段,如今在周玉这个母家雄厚的孙媳面前,显然是不够看了,索性便龟缩了起来。
“我没有,母亲,玉涵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虽赌气要断了关系,可情份怎么断得了……”
李氏大哭了起来,因为身为母亲的第六感,她知道顾玉涵肯定出事了,但家里这些人却都觉的她胡闹。
这种感觉简直让她疯魔。
“今日是她出嫁第三日了,按理说该回门了吧?”顾老夫人问。
谁知刚问完,外面就有婆子来禀报,“大小姐命人回府传话,说三日就不回门了,还说既然断了关系,以后便也不必来往,省得有人不愿意见她。 ”
周玉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吧,你巴巴挂着人家,人家连家门都嫌弃了,恐污了自己的衣裙。”
“不是的,那个人不是玉涵,她说那人不是她,她定是被君家用邪术控制了,那君家惯是各种邪门歪道的手段……”李氏哭着道。
周玉好笑:“我早先天天劝你,说那君家惯是邪魔外道,你们母女不是说那都是流言吗?即是流言,还认真作甚。”
“你,你……”
李氏被周玉气了个半死,抬手就要打周玉,可周玉虽怀孕,到底也是上过战场的玄术师,闪身就躲开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
一时顾家一团乱,这时外面顾玉书回来了,原来是顾玉蝉见情况不对,便把主事是大哥叫了回来,然后支支吾吾的道。
“其实这两日我也梦魇了,梦到大姐哭着让我救她,说她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顾玉蝉说。
李氏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死死拉着顾玉蝉道:“看吧看吧,玉涵一定出事了, 不行,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找沈琼枝……”
顾玉书一把拉住李氏,道:“事情还没搞清楚了,你去找沈琼枝做什么?她如今是官身,做什么事都是讲名目的,你这么上去……让她怎么办?”
其实顾玉书是不好意思再去烦扰沈琼枝。
但李氏不听,大骂道:“你自己有难了就去找沈琼枝,玉涵有难了你就不管了?你算什么大哥,去找沈琼枝,她必须救玉涵,这是她欠我们顾家的,她做了我们顾家三年孙媳妇,我们对她照顾有加,宛若亲女,她如今就得报恩,就得去救玉涵……”
李氏疯魔的道。
顾玉书气的都不会说话了,听听你说的什么鬼话。
周玉更是气的捂住肚子,这都什么人啊,果然平日你好我好的时候,算是人,一旦触碰利益,就都不是了。
“夫君去找沈琼枝,是为了顾家,到底那煞气也是诛灭北山邪祟时候留的,修道人也都讲究个有始有终,所以沈琼枝会来,可顾玉涵是自作孽不可活,多少人拦着不让她嫁,她偏要嫁,还断了关系,她就是当真出事也是活该。”
周玉说完就走了,她丢不起这个人。
“我去找,你这个样子去了也说不清楚,”顾玉书见李氏哭作一团,语无伦次,怕是也说不明白。
更怕李氏在像刚才那样说出点不中听的,把人得罪了,以后连偶尔来往都不用了。
顾玉书出了顾家,先去了国师府,她以为沈琼枝在一大司,却是没料到沈琼枝实在不是好当值的,她已经连续翘班两日了。
所以顾玉书扑了一空。
转头他就又去了护国侯府,不想李氏竟是比他先到了,李氏终究是等不及了,就见她敲开护国侯的大门,不等门子通报就冲了进去。
刚好沈琼枝在家,于是大清早的,李氏见了沈琼枝就是直接一跪,然后求她救救顾玉涵。
她激动的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全,就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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