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她讷讷地问道：“皇上，臣妾身上的病，是你下的毒？”
纳兰旭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讥诮着说道：“下毒？对你？那岂不是毒药都要被你那副狠毒心肠给侮辱了？你好好想一想自己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费尽心思的将人往死里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罗芷莘，你可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走上黄泉路？朕确实没投毒，不过，你原本就害人害己该是不得好死，朕只不过加了些催化剂让你能够快些上路了。”
明明是一番阴森寒冷的话，他说出来却是轻快无比，让人不由得怀疑他说的上路到底是地狱之路，还是天堂之道。
罗芷莘看着今日显得尤为不正常的纳兰旭，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来自己这肺痨之症一定就是他害的！可他若是想杀她，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若是她就这样慢慢死去了，所有人都只会以为她是死于绝症，并不会多想。可现在他暗地里将自己抓来，免不了要惹上几分怀疑……
纳兰旭看着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脸色，心情更加舒爽了几分。
“干什么？当然是将当初你对岚儿做的，还有你们罗家对那些忠义之臣和无辜枉死之人所做的事情，再对你们做一遍！你说，这个主意如何？”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眼中却盛着无边的冰凉之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你疯了！”罗芷莘霎时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失声尖叫道，“纳兰旭，你是皇帝，为何要做这些阴暗龌龊之事？我这条命反正也没有多久可活了，你要拿去便拿去。
可霖儿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动他的太子之位！还有罗家，罗家再如何，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世家大族，对朝堂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年我爹也为白月国鞠躬尽瘁，尽职尽责，岂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她一激动，就再难理智的思考问题。甚至她都忘了眼前人的身份，一股脑地就将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纳兰旭看着眼前发疯的人，嗜血的眸子中闪着几分光芒。果然，罗家的人都一个样，一样的自以为是！
“好一个鞠躬尽瘁，尽职尽责到勾结敌人，残害忠良！听着，你肯定是要死，不过具体要怎么个死法，可就由不得你了。至于罗家，”说到这，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朕会让整个罗家都不得好死！
忘了告诉你，霖儿娶的这位婉侦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孩子若是安分些，那朕也会留他一条活路。可若是他非要自取灭亡，那朕也不会心软！
罗芷莘，朕不妨跟你说实话，这些年朕看着你的每一眼都觉得恶心反胃。连带着看到和你有关的人和事都觉得厌恶不已。能容忍你罗家到现在，已经是朕的极限了。”
被困在长凳上的人此刻终于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唇瓣微张，明明想说话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不指望能够跟他谈什么感情了。他没有心，他的心都给了那个女人，他一直都将自己视为仇敌，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他口中竟然那么不堪。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当他那些冰冷又无情的言辞狠狠向她砸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心却狠狠一抽，到现在还是止不住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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