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拿来毫无用处的玄技推脱不掉,少年也不在纠缠,右手轻挥间将血影分身收进纳戒,正欲从地上错乱的物品中收回目光,却被角落里一张兽皮,深深的吸引住了视线。
“叶老,你看这兽皮是?”望着残缺不全的兽皮,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了少年心头:“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见过似得。”
闻声间,靠在椅背上的老者,一改倦怠之色,饶有兴趣的望着那张脆弱不堪的兽皮道:“快取来我看。”
“这上面似乎还标记这什么东西。”
端详着兽皮上模糊的字迹,一朵若有似无火焰图案,映入了老者的眼帘。霎时间,叶老神色一紧,手指微微抖动间,左手的掌心,突然窜出了一团紫色火焰。
“你先退后。”
看了一眼靠上前来的少年,老者拿起残缺的兽皮,不由分说地丢进了掌心的火团之中,一时间,腐烂的恶臭填满了整个房间。
不多时,在少年难以置信的神情下,附着在兽皮上的灰褐色物质,开始缓缓融化。
而那张本该化作灰烬的兽皮,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牵引一般,徐徐上升之时骤然变大,错乱不堪的黑色线条,在阵阵热浪里交叉重组。
紧接着,突然出现的数个晦涩难懂的远古文字,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连同重新排列的图案,一同钻进了老者和少年的脑海里。
“这是?”
良久之后,少年脑海深处的疼痛,渐渐褪去,望着一旁满面笑意的老者道:“叶老,这是一张地图吗?”
“确切的说,只是一张残图。”老者肯定地道:“你小子运气还真是不错,还记得当日,老夫赠你纳灵诀时所讲的话吗?”
“取万物之灵以养自身?”少年怔怔地道。
“不错,这纳灵诀有取万物之灵,以养自身的玄奥。”老者神色激昂,像是见到了什么难的宝贝一般,激动地道:“这世间万物,无非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而已,而你体内以火属性居多,若想提升纳灵诀的品阶,势必以灵火为第一要素,而这张兽图,却实实在在的标明了一种灵火的位置。”
“灵火吗?”
少年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紫苓心炎的样子,好奇的道:“就像叶老您手中这团紫色火焰一般?”
“不愧为慕彦青的入室弟子,眼界都比同龄人要开阔。”老者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问道:“你可知这世间的灵火都有哪些?”
“愿闻其详。”少年摇了摇头。
“据古籍万物卷记载,玄旼大陆万物之灵,以五五之数遍及山川江河。”谈起古籍遗闻,老者如数家珍,眉飞凤舞之余,望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少年,徐徐说道:“如帝境三转以达本源,九九归一以成十八之数制约万物平衡,而唯独这火属之灵,却不过区区十七种而已。”
“这世间竟然只有十七种灵火吗?”
“你说的没错,这古籍万物卷之中,仅仅描述了十七种灵火。”老者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相传火属之灵,也与其余四属性相当,皆为十八之数,只是这缺失的一种灵火,或许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十八种灵火?”少年惊诧地道:“时间万物各有运数,为何古籍中的火灵之数,却单单以缺一而制平衡?”
“呵呵,先人的智慧岂可小觑。”老者站起身子,双手背后立在窗前:“也许是这缺的灵火,千百年来从未出现,所以才没有在古籍中记载吧。”
“言之有理。”少年点了点头道:“敢问叶老,方才兽皮上记录的火灵,可在十七之数?”
“说来也是惭愧,这赵永昌纳戒里的兽皮,明显只是地图的一部分而已。”老者抽动了一下嘴角,冷笑道:“老夫虽然可以用紫苓心炎让它显出真容,但却不能从这只字片语里看出它究竟是何灵火。”
“叶老你看。”
闻声间,少年摊开手掌,一张与残卷如出一撤的兽皮,仿若凭空出现一般,被余生紧紧的握在了掌心。
“这是?”老者快步向前,抖动着双手拂过残卷上的纹理,激动万分地道:“这是另一份残卷?”
“余生愚钝,此残卷虽然在纳戒之中躺了多年,但却一直未曾细心研究。”少年尴尬地道:“若不是遇上了您识得此物,怕是不久之后,又要被我随手丢了出去,到时候我也只有掩面而泣的份了。”
“你小子的机缘还真是不浅呢。”望了一眼讪讪发笑的少年,老者信心满满地道:“待老夫用紫苓心炎,让这兽皮残卷现出真形,图上所记载的火灵,或许就大白天下了。”
少年屏气凝神的望着老者,一道紫色火光过后,错乱的文字开始在房间上空排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全部悉数钻进了少年和老者的脑海中。
“叶老。”少年拍了拍疼痛难忍的额头,望着身旁神色错愕的老者道:“这卷残图上记录的文字,可有火灵的详细消息?”
“这是……”
“这是……”老者手持拄杖,颤颤巍巍地移动着脚步,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地道:“这是冰焰火灵?”
“冰焰火灵?”听闻老者一字一句中流露出的惊诧,少年一头雾水。
“冰焰火灵在万物卷的排名十分特殊,算上未有记载的那种神秘灵火,它在下六火中排在第一位。”老者手指微动,望着跳跃在掌心的紫色火焰道:“若按记载的十七种灵火来排,它可算得上是中六火。”
“不知这下六火和中六火又是什么?”少年聚精会神地问道:“也是灵火的一种吗?”
“此言差矣,功法玄技按天玄地黄分四阶,这灵火当然也有自己的品阶。”老者收起掌间的紫苓心炎,继续说道:“排名第一至第六位的,称为上六火;第七至第十二位的,则为中六火;其余的五种灵火,就是下六火。”
听着老者细心地讲述,少年点着头道:“这冰焰火灵,在万物卷上,仅仅位列十二位吗?”
“作为孕养纳灵诀的第一种灵火,威能太强或是太弱,都不利于它以后的提升。”望了眼少年眼里些许的失落,老者开口道:“就拿老夫这排名第十的紫苓心炎来讲,它的品性虽不算顽劣,但那让玄气沸腾的能量,就足以让你尸骨无存。而这排在第十二位的冰焰火灵,恰恰是你此时最优的选择。”
“余生多谢叶老的提点。”听闻老者字里行间的关怀,少年俯下身子,带着来自心底最柔弱部分的真诚,诚意满怀地道:“您老对余生的这份恩情,余生没齿难忘。”
“傻孩子,快起来吧。”扶起眼前的少年,老者的眼角也蒙上了一层水汽,摆了摆手道:“老夫这么帮你,无非是不想看着你的资质,白白浪费掉罢了。”
“余生今后定当潜心修行,不负叶老您的知遇之恩。”
“好了,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该出发了。”望着窗外升在半空中的太阳,老者取过斗篷递给面前的少年道:“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真的要离开青木镇了吗?”
“走吧,留给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呢。”推开房门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叫卖声,老者的视线望着街道尽头的侨彤商会停了下来,喃喃地道:“看来在离开之前,还是要去见他一面呢。”
“叶老前辈。”站在侨彤商会门前的长裙女子,望着缓缓走来的老者,快步上前道:“经此拍卖会一别,大长老对您十分惦念。”
“雅然丫头,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啊。”为首的老者笑了笑,警觉的视线扫过四周,低声说道:“快带老夫去找明山吧。”
穿过侨彤商会一楼人潮拥挤的大堂,楼梯拐角处的一扇木门后,曲径通幽。三三两两的花树,应和着清澈的池塘,在潺潺流过的溪水声中,多了一份恬淡和别致的味道。
“来者可是叶老先生?”
斗篷加身的老者和少年还未走到庭院尽头,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急切,在这不染尘世繁杂的空气里传了过来。
“叶老先生,明山寻你多时。”疾步走来的紫衫老者,打量着眼前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激动的道:“不知您近来可好?”
“明山,老夫有要事在身。”看着眼前气息已经达到玄君境的老者,叶老点了点头道:“我们长话短说。”
“你先退了吧。”紫衫老者对着一旁的侨彤雅然摆了摆手,领着叶老和他身后的少年,走进一处房间里道:“叶老先生今日突然前来,可是与这赵族覆灭有关?”
“你小子,不愧久经商场。”叶老冷哼一声,雄浑的玄气顷刻散出,将房间笼罩起来道:“明人不说暗话,赵族家主赵永昌,昨夜已被老夫所杀,青木镇的这些势力,也到了重洗牌的时候,这对你侨彤商会来讲,可是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
闻声眼前老者的云淡风轻,身为侨彤商会大长老的侨彤明山,内心掀起了一片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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