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列佐夫斯基看了那扎尔一眼，说道：“只用于救助那些死了的老顽固的家人是不是？”
那扎尔点了点头。
别列佐夫斯基一边点雪茄，一边说道：“我要表明的只是一个态度，东方集团现在风头正盛，古辛斯基这次怕是要跌一个大跟头。”
“跌倒了不怕，就怕再也起不来了。”
别列佐夫斯基用力抽了一口雪茄，半晌才说道：“世道真是变了，一个外国人也能在苏联作威作福了。”
“不过也不怕，他跟他们国内纠缠的越深，莫斯科这边，甚至索布恰克那边对他提防的也就越深。”
“我估摸着，叶利钦和卢日科夫不会看着古辛斯基被王晓东搞死的，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那扎尔深深地低下头，和老板这样的人比起来，他只是个纯粹的武夫罢了。
“去办吧。”别列佐夫斯基挥挥手，那扎尔便退了下去。
渐渐昏暗的办公室里，别列佐夫斯基第一次一口气抽完了一根雪茄。
他用力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很不情愿地说道：“逼不得已，我也只能和美国佬越走越近了。”
...
远东。
刚刚送走索布恰克和瓦洛佳的王晓东，正在别墅里招待唐卫国和施秘书。
此次远东之行圆满成功，明天两人就要返回国内。
先从陆路到白山，在春城会和张德海，然后一起去燕京向领导汇报。
王晓东满面红光，举杯敬酒：“谢谢施秘书和父亲这次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这次还真不好破局。”
唐卫国笑呵呵地没说话，施秘书和王晓东碰了一杯，笑道：“哎，谢我们做什么，我们不过是跑腿的罢了。”
“真要谢，就谢你是个中国人吧。”
王晓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面上一脸严肃地说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三人干杯，一饮而尽。
唐卫国瞥了自己女婿一眼，心说这演技，就是不做生意，去当演员估计也能火。
自己得提醒姑娘一声，别被他忽悠了。
施秘书心里也没把王晓东的话当回事，这就好像抓鬼的从来不信鬼，他们这些人，呵呵，都是一个道理。
王晓东要真像他说的那样，那就不会跟北方重工讲这个条件，那个条件，更不会借着这次签署的石油合同，狮子大开口，从国内套了两亿美金出来！
哪怕这笔钱最终会以人民币支付！
与此同时，他还为国内的东方生物科技公司要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和承诺。
而这一切换来的，只是石油合同内一份没有公之于众的补充说明。
东方集团将借管道维护的名义，秘密启动萨哈林州-共青城-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石油天然气管道的勘探和设计工作。
勘探工作要求在12个月内，即1992年12月15日前完成。
其人员由东方集团旗下刚刚成立的东方能源公司负责，费用则完全由北方重工也就是中方承担。
东方集团有义务在勘探设计工作完成后三个月内向莫斯科提交动工文档，并确保审批通过。
工程最晚在1994年1月1日之前，必须启动。
萨哈大油气管道线路的输送能力预计为每年80亿立方米天然气，1200万吨石油。
工程预计将耗资110～140亿美元，总长度约1350公里，共有14座增压站，除满足萨哈林州、哈巴罗夫斯克、犹太自治州和滨海边疆区的油气需求外，将主要出口中国、日本和亚洲太平洋地区。
北方重工将出资60亿美金用于管道建设，并承诺每年购买该管道不少于50%的石油和天然气产出。
东方集团有义务优先保证北方重工的油气需求，然后才能出口其他国家。
剩余大概50-80亿美金的缺口，将由东方集团和远东地方各承担一半。
北方重工将在新成立的东方能源公司中占股百分之二十八，这是双方多次交涉后，王晓东让步的结果。
原本，他只想给百分之二十，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二十三的。
东方集团占股百分之五十五，远东俱乐部百分百控股成立的远东联合投资公司则占股百分之十七。
谁都知道这个远东联合投资公司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就是王晓东给远东俱乐部的会员们，找的新一个财源罢了。
相信在石油特别津贴的激励下，远东这群官员，尤其是萨哈林、哈巴罗夫斯克和滨海边疆区这三个地区的官员们，一定会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有人提出以远东各州政府的名义直接注资入股的建议，不但被王晓东严厉否决，还将提出这个建议和附和这个建议的人，直接从现在的位置上拿掉，撵出远东。
没请他们去克格勃喝茶，已经是王晓东念旧情了。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王晓东送施秘书和唐卫国回别墅休息。
施秘书识趣地说道：“你们翁婿两个聊聊，这些天净忙公事了，都没能好好说说话。”
“你们聊，我先上去睡觉了。”
施秘书这么说了，王晓东也想和唐卫国聊聊，便叫人在外面支了个火炉，摆上茶几和躺椅，准备围炉夜话。
“喝什么茶，喝酒！这几天有施秘书在，咱爷俩一直都没有好好喝一顿酒！让他们拿酒！”唐卫国一挥手，霸气地说道。
王晓东只好苦笑着让手下人上酒。
“爸，这次回去之后，您就能再往上升半格了吧？”王晓东给唐卫国倒了一杯酒，笑着问道。
唐卫国摇摇头，压了压盖在腿上的羊绒毯子，举起酒杯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咱们这个国家几千年了，凡事最讲个规矩。”
“我刚刚去了那个副字，不大可能马上就升到书记的位置。”
“太快，太扎眼了。”
翁婿俩碰了一杯，滋溜一口小酒下肚，王晓东咂咂嘴，说道：“那可惜了，差这半格，可就是常与不常的区别啊。”
唐卫国略有些美滋滋地说道：“我估计也不会太久，不是明年年底，就是后年吧？毕竟，米俊杰这个位置的人事决定，是要上报燕京的。”
王晓东说道：“那这次刚好是个机会，我给曾宝儿他大伯打个招呼？”
唐卫国把酒杯一顿，换上岳父教训毛脚女婿的语气，说道：“糊涂！到了你们这个高度和位置，哪还有什么人情可言？任何东西，那都是要你拿对等的东西来换的！”
“你不要考虑我，就走好你自己的路！你的路走稳了，身后这两大家子的人，也就稳了！”
王晓东认真地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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