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门听此,有些吃惊,放下手中茶盏,道:“流云阁盘踞南方地区,我们天山,在大周朝的北边,不知这流云阁的人来我们天山是为何事?”而且,要是流云阁真的派人来,会就这般的派一个小姑娘过来,看着这小姑娘,也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小丫头,一身华服,哪里像是流云阁那种江湖人的作派,倒像是京中的官家小姐。
云舒道:“不过是因一桩陈年旧事而来。”
掌门眼睛微微一咪,这小丫头,和五殿下是什么关系?想来是关系匪浅。道:“可是和五殿下的事是同一桩?”
云舒称是。
掌门道:“那便坐下吧,听我细细讲来吧。”
云舒行了一礼,便坐下了。
那边,便已经有貌美高艳的小徒弟端来茶水了,云舒看着这放茶盏的芊芊玉手,不禁怀疑,这天山是不是只要长的好看的啊!
天山掌门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晨靖就知道,事情哪有这么顺利啊!便道:“掌门请讲。”
那掌门道:“思弦,进来?”
说完,便见,秦思弦从后面屏风进来了。
“我的条件是,等你们走的时候,带着思弦,让她跟着殿下。”
这话一出,不禁是晨靖,就连思弦都有些诧异,自己师父可从来没有给自己说过,要让自己去帝都的话,自己师父可是什么事都会问讯自己的意见,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独断了?
晨靖道:“掌门,秦姑娘是女子,待在我身边,还是不妥吧。”
天山掌门大笑,“你是五皇子,随便给思弦按个什么身份不就好了,什么侍妾的都可以,我们江湖儿女,不拘泥于这些虚名的。”
这一听,秦思弦都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喊出,“师父!”意图阻止师父。
晨靖忙道:“我怎敢好好的污人清白。”
天山掌门道:“你要是听我说完当年的事情,便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思弦跟着你去帝都了。”
晨靖道:“那,掌门请讲。”
天山掌门道:“这事可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母亲当时是我们天山的天女,是我们天山的精神象征,后来,在外出游玩的时候,碰到了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偏偏的就相中了皇帝,一时情深,可是,皇帝后来宫中有事,便不告而别。才子佳人的佳话,不过是话本子里的故事,那些男欢女爱,不过是花前月下,人们无聊的消遣罢了,可是,偏偏,你母亲涉世未深,还就信这些。就这样等着,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便发现怀孕了。便是五殿下了。”
云舒突然觉得,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比较多情啊!现在的皇帝对皇后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啊。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统统往皇后的宫里送。
晨靖听此,很是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毕竟,自己父皇可是什么都没有给自己说过,自己对于母亲的身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便道:“掌门,后来呢?”
那天山掌门悠悠的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那漂浮的白云,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轻轻的道:“那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快活光景,然后,你父亲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云舒看着手中在茶盏里起伏的茶叶,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晨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有点不明白,当初父皇可是给自己说,回去找了母亲和自己。但是没找到,那这到底是没找到,还是根本就没有用心找,就真的是永永远远的谜了。
“再后来,你母亲被发现怀孕了,这可是大事。天女可是要终生侍奉天山神的,不可嫁人的,即使是动了凡心,也是要接受重重考验,才可以褪去身份的。就是不是天女,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未婚先孕,也是很不好的事啊!”
云舒记得,晨靖的母亲在晨靖四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这去世和天山派有没有什么关系?便问道:“那后来呢?”
天山掌门接着道:“后来,她提出退位,要去找她的心上人,怀着孕硬是闯过了三重难关,才下山而去。从那以后,我也就在也没有见过她。再后来,过了六七年,便有消息传来,说是去了。我们这边便派人将尸骨给敛了回来。”
云舒看着天山掌门,面上无悲无喜,可是,眼眸中的郁色可是做不得假的。自己天山派至高无上的天女,落得这般下场,不痛惜是不可能的。
晨靖听到这里,真真的是不能自已,自己对于母亲的印象,还剩那几个模糊的几段,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还是自己太思念母亲,自己凭空想出来的。当初,母亲怀着自己,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过了三道关卡,独身一人下了天山,在路上又遇到了什么。想到这些,晨靖的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
云舒还期待着这天山掌门可以再多讲一点,可是对方已经不打算在说了。已经在独自喝水了,表明了这事就说到这里了,多了不在说了。
晨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那为何,掌门要让秦姑娘去京城呢?”
那掌门悠然一笑,道,“不知道五殿下可是有称帝的野心?”
这般直白,晨靖道,“有又如何。”
天山掌门道,“思弦会带我着我们天山的势力,助你的。”
云舒笑道,“天山向来不沾染人间烟火,怎么这次要趟夺嫡的这浑水。”
天山掌门笑道,“你们流云阁向来也是只沾染商道,不理官道的,这次不也是进了这浑水之中,怎得,还不许我们天山进了。”
云舒笑笑,他是觉得这晨靖身上好歹有一半的天山血脉,一旦上位,还是对天山有利的。自然是想趟这浑水了啊。
思弦看着师父,突然明白了要自己去帝都的含义了。师父对于大周皇帝的讨厌,这天山派是无人不知的,若是能凭借自己的势力,让自己选定的人当上皇帝,还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的。
天山掌门对思弦道,“思弦,你可愿意前往。”
思弦知道这是师父所想的,那自己去做也就无所谓了,对掌门道,“师父,思弦愿意前往。”
天山掌门道,“很好,那你们在这修整两日,便启程回去吧。毕竟现在帝都情势也很紧张。”后面一句是对晨靖和云舒说的。语气有些强硬,但是云舒也是能理解,毕竟,外公在流云阁也是这般的说一不二的。那些上位者,都是习惯了的。
晨靖道,“带着秦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名分什么的。”
这对于晨靖来说很是为难啊。更何况,现在云舒还在这里呢,自己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自己并不想云舒有一点的不开心,要是自己就这般轻巧的应下来,怕是不好。
天山掌门道,“这事五殿下自己定夺吧,思弦武功也不错,在你身边当个保镖也好。”说完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道,“你们没什么事,便走吧,我累了。”
几人见此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如此这般,几人的回程,便又多了一个人。
云舒和晨靖出了大殿,便有小徒弟过来领路,说是要带他们去客房。如此这边拐了七八道,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隐约见到见到一个小院,精致典雅,颇有江南水乡的风情。
那小徒弟道:“两位客人便住这里吧,需要什么,在叫人便好,这里不比帝都,怠慢二位了。”
晨靖回道:“麻烦这位小师傅了。”说完行了一礼。那小徒弟回了一礼,便回去了。两人便进去了,这院子很是幽静,颇有天山仙境的风范。
云舒道:“五殿下我们这是打算在这住几日啊?毕竟现在帝都的情势不是很好,还是要早点回去的好。”
晨靖看着云舒笑道,“姑娘不用担心,现在天色晚了,我们住一晚便走。”就是姑娘不说,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是打算着只住一晚上便要走的。
云舒看着晨靖的眉眼,温和下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忧伤,云舒知道,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可是自己要怎么劝慰他呢?
晨靖道,“姑娘,你去吃些吃食,我们等会去看看我母亲吧。”
云舒点了点头,晨靖母亲的尸骨被葬在了天山,去祭奠也是应该的。
吃过了午食,云舒找小师傅要了一些果蔬酒水,以便祭奠的时候用。云舒拿着那些东西,出了门边见晨靖在门口站着。
“殿下。”云舒道。
晨靖转过身见云舒拿着一篮子的东西,便顺手接过,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半天说了句,“走吧。”
云舒跟着晨靖,看着晨靖上繁杂的纹路,是用金线织就的,如此奢华。在风中一摇一摆,看在眼里,却让人顿生凄凉,繁华依然,但是人却没能长久。
在这人世间,每个人就像是那浮萍,飘摇,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两个人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一处竹林的入口。
还有一老人在这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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