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则墨目光微妙地望着江妍欢：“过些天我打算公开招标，让他们公平竞争。”
江妍欢对上宋则墨深邃的目光，虽然不解，最终也只是点点头。
她做宋则墨的助理以来，从来只是干些可有可无的琐事。
今天怎么忽然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供应商很快就跟宋则墨碰了面，江妍欢在一旁默默地记着。
她也是第一次见宋则墨如此正经，游刃有余的模样，沉静中透露出一股薄冷的出众气质。
江妍欢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的耳朵被烫的通红，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交谈过程中，江妍欢顺带查了一下这家供应商的资质和信誉，记在脑海里。
默默盘算了一下，如果两家供应商竞争的话，这家叫德成的小公司胜算其实不大。
德成是这两年刚起来的小公司，规模不大，产能不足。
虽说现在很多公司订单正在与之洽谈，但落地的其实不多。
如果能跟陆氏集团合作，那德成在行业内算是跃上一个台阶了。
毕竟只要跟陆氏签下合同，就等于有了陆氏集团给他这个小公司背书。
何愁其他公司的订单下不来。
但是通泰建材公司经过这五年跟陆氏集团的合作，已经成为建材行业的领头军企业了，加上他的背后是陆明德。
在陆氏集团的供应商地位已经是不可撼动了。
江妍欢抿唇皱眉，宋则墨就拿德成这个小公司来跟通泰建材竞争，是不是失策了。
“那就谢谢宋总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方吕卓起身恭敬的朝宋则墨伸出手。
宋则墨起身：“合作愉快。”
江妍欢也赶紧起身。
方吕卓转头也朝江妍欢的方向欠了欠身，夹着公文包走了。
“走吧。”宋则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江妍欢。
江妍欢问：“去哪？”
“打高尔夫。”
......
等两人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江妍欢累得腰酸背痛，宋则墨完全不顾她能不能拿得动球杆，一直让她练习，没停下来过。
准备回家的时候，陆明德的助理梁栋过来了。
“江小姐，陆董让您过去一趟。”
作为陆明德最信任的助理，梁栋也已经跟了陆明德二十多年了，对于江妍欢跟陆明德的关系，自然也是清楚的。
江妍欢点头跟着过去。
下午才跟宋则墨接见了供应商，陆明德就迫不及待要见自己，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是秘密了。
江妍欢脑海里迅速盘算，她到底该不该实话实说。
“坐吧。”陆明德翘着二郎腿，面色严肃，靠在沙发上，让人有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江妍欢战战兢兢的坐下：“陆董，您找我有事？”
“下午宋则墨带你去了哪？”陆明德抿了一口茶，问道。
“去了高尔夫球场。”
江妍欢回答后，陆明德没说话，背部离开沙发，向前俯身，静静地盯着她，浑浊的眼球里依旧带着凌厉。
像是一头狼，只要江妍欢撒谎，陆明德就能立马将她撕碎，尸骨无存。
江妍欢的心头一紧，避开陆明德犀利的目光，低声回道：“还见了一个供应商。”
陆明德的气场才松了些，又微微倚在沙发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嗯，还有呢？”
“还有，宋则墨说过几天会公开招标。”江妍欢一边说一边观察陆明德的表情。
陆明德听后只是勾了勾唇，像是自言自语道：“他动作倒是挺快。”
江妍欢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宋则墨那小子年轻气盛的，我怕他初入商场，会被人利用，你现在是他助理，帮我多留意一下，他有任何动静，立即告诉我。”陆明德点道。
江妍欢只乖巧点头离开。
他们父子俩都各怀鬼胎。
江妍欢明白宋则墨是在试探她。
才会把换供应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现在让她夹在中间，真的左右为难了。
陆明德本就老奸巨猾，宋则墨在公司的任何举动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何须让她来监视？
江妍欢忽然觉得她根本不是来陆家当少奶奶的，她就是父子俩内斗里那个炮灰。
可她要怎么破这个局呢？
一边是宋则墨试探她，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陆明德，而陆明德让她把宋则墨的一举一动全部汇报。
真的太难了。
江妍欢想着想着就沉沉睡去。
次日，江妍欢刚到公司，前台周霞就白了她一眼。
江妍欢无语，这一大早又没得罪她。
等宋则墨来了之后，周霞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宋总。”周霞竟有些红了脸，她对于宋则墨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宋则墨没空管这些小女人心思，只严肃道：“有事吗？”
周霞迫不及待的走近了几步，被宋则墨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宋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周霞变得神秘起来。
宋则墨皱眉：“说。”
“江妍欢出卖了你。”周霞义愤填膺。
宋则墨这才正眼看周霞，饶有兴趣：“哦？”
“真的。”周霞能跟宋则墨对视，兴奋的走进了几步。
这次宋则墨没有阻止。
周霞又继续说道：“陆董竟然让江妍欢监视你，而且还让她做间谍，想知道德成的竞标底价。”
之前崔同让她去销毁一份文件，她好奇打开过，才知道宋则墨竟要换掉公司的建材供应商。
宋则墨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周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总，江妍欢就是个汉奸，她不能相信了。”周霞急的，恨不得宋则墨立马将她升职，让她来当这个助理。
宋则墨眉眼间似乎在掂量着什么，挥挥手让周霞先出去。
周霞没办法，又不敢多说，怕宋则墨发怒，只能先出去。
档案室内。
江妍欢将历年来通泰建材的订单合同，全部翻出来细看。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江妍欢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扭了扭头，发现宋则墨一声不吭的站在她身后。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江妍欢吓了一跳，埋怨道：“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
“你在这干什么？”宋则墨缓缓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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