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依在愉快地等待着阿云过来,她之所以这般兴奋,是因为她在习成“天玄神功”的第三乘“佛心佛面”之后,又花了半个多月,已将后面的剑法、刀法、暗器等部分全都学会了!
“天玄神功”的前半部分是难点,也是基础,唯有习成超凡脱俗的内力,才能钻研后面的一招一式,否则只是纸上谈兵。
潘文依天资禀异,竟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全部领悟了后半部分!
她要等阿云来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从此她便可以为阿云报杀母之仇,最后设法从高手这儿脱身!
太阳逐渐西斜,天色暗了下来。
突然,远处地响起一个声音:“有刺客!”
潘文依心中一跳,可很快又平静下来:“刺客找到这个地方来,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远处响起一片嘈杂之声!隐隐夹杂了金铁交鸣之声和惨叫声!
突然,有人大叫:“保护夜公子!”
夜公子?夜公子是谁?潘文依有些疑惑。
突然,她的脸色一下子煞白!随即一伸手,枪就到了手上,仿佛一抹淡影般掠了出去!
是阿云!
当她弹身飞出之时,便听得远处有一人嘶哑的声响在狂笑:“用‘天玄神功’来清心庙换吧!否则就等着收尸!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远!
潘文依万分惊怒!她的身形就像一支极快的利箭般划空而出!房舍在她的身下一闪而过!
好像有利矢破空之声响起,一定是高手的人见她突然疾掠,便想拦截,但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几乎只能对潘文依的背影射上几箭!
潘文依心中骂了一声:“猪头!”情急之下,便拔出了枪!
她终于看到东侧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以惊人之速飞掠!与潘文依相距约二十几丈!
潘文依看那人有些臃肿,猜是劫持了阿云,当下猛提一口气,又飞掠了五六丈远!
距离越来越近了,当前边的黑衣人跃上东侧院墙时,潘文依与她相距只有十来丈了!
突然,从斜刺里突然飞掠出一个人,也是向前面的黑衣人而去,正好夹在潘文依与逃遁者之间!
那人一扬手,便有三把飞镖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出,奔袭前面的逃遁者!
好霸道的暗器!潘文依与她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也清晰地听到了暗器划空之声!
前边的黑衣人惨叫一声,好像已中了一把飞镖,一头栽下院墙!
潘文依心惊,若那黑衣人所挟制的真是阿云,这一头栽下可就有危险了。
当下她不顾一切提足十成功力,去势如箭!
发暗器之人暴喝一声:“什么人?!”喊声中,已有一股极为凶悍之内力汹涌而来,攻向潘文依!
此时天色昏暗,潘文依看不清对方是谁,可她心想既然此人也要追截黑衣人,至少对阿云是有利的,当下怕伤了对方,只是用了七成功力挥击而出!
“轰”的一声,两股内家真力相击,声势非常骇人!
那人仿佛落叶一样飞飘出去!直至八九丈外,方陡然转身,化去了凌厉的掌力!
而潘文依因为还留有后劲,因此一掌遥击之后,仍可从容提气,再向院外掠去!
院墙处突然暴起三人,一声不响地向潘文依的下盘攻击!
潘文依的枪本就已出鞘,当下清啸一声,枪气横空划出,纵横成网状!
鲜血喷洒出来!其中二人惨叫一声,死于非命,剩下那人,则被潘文依以脚尖踏中穴道,就像秤砣一样落了下去!
潘文依飞出院墙,却愕然发现外面连个人影也没有!
外面是一片空阔,最近的屋舍也在四十丈远!
但黑衣人却踪迹全无!这太不可思议了!
潘文依迅速掠走,在四处寻了一个遍,仍旧是一无所获!
突然,衣袂掠空之声响起,十几条人影从院内弹身掠出!很快潘文依就身陷包围中!
潘文依心中暗暗冷笑,静静地等待进攻!
一个灯笼亮了,灯笼旁是无馨和高手!
高手惊讶地望着潘文依道:“是你?我还道挟制阿云的人已中了我的飞镖,肯定是逃不掉了!”
潘文依本是绷紧的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了,她道:“阿云他……出事了?”
高手沉痛地道:“不错,这几天阿云每到夜晚都要外出,我心想他本就不顺心,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因此就未拦阻他,没想到今天他刚离去,便遇上了黑衣人!”
潘文依不解地道:“黑衣人挟他而去,有何用意?”
高手道:“那人来此的目的当然不是阿云,应该是为了‘天玄神功’。她逃窜时看出阿云身份不一般,便趁机挟制了他,如此一来,她既可以让我们投鼠忌器,也可以在脱身之后,跟我们谈条件……”
说到这,她突然转身对旁边的无馨说了什么,只见无馨手一挥,围着潘文依的十几个人便已散向四处,去四周查找黑衣人的下落。
无馨突然大叫了一声:“那有血!”
果然,地上出现血迹!
高手道:“一定是黑衣人中了飞镖后留下来的!无馨,你顺着血迹追查!”
无馨就像幽灵一样没入黑暗中。
高手沉思着道:“这里如此空阔,你的身手如今已是快不可言,怎么竟还能让她逃跑?”
潘文依不满地道:“莫非你怀疑我故意放了黑衣人一马不成?”
高手忙道:“你过虑了,我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奇怪,随便讲讲罢了。”
潘文依正想说:“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却见又有十多个人从院内出来,身手亦是不弱!
其中一个人恭声道:“公主请回。”
潘文依突然醒悟过来,这些人是怕高手有什么闪失,才出来接神手回去的,她不由暗自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或许可以借机除了她!”
左思右想,却又隐隐觉得此时出手恐怕不妥,可又想不清究竟哪里不妥。
高手道:“你已练成‘天玄神功’,自不必再留在这里,我们也不强行留你。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们——同时也替阿云杀了吕疑海,那样一来,便可让日月教的宋幂知道已有可与她相抗衡的人出现了。”
潘文依心道:“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高手继续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练成连我也练不成的武功吗?”
不等潘文依回答,她便接着道:“这是因为在关键时刻,有阿云助你一臂之力。‘天玄神功’须得身怀九阴之人方能练习,这样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难寻几个,而你恰好身怀九阴!但并非有了九阴之精气就一定可以大功告成,当你练至第二乘之后,在全力冲玄之时,还需有至刚至阳之物助你,阿云便恰好起了这个作用!”
潘文依这才懂得为什么高手放着如此绝学不练,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久练不成却在与阿云行鱼水之欢时大功告成!
想到阿云此刻吉凶未卜,潘文依不由得很是不安。
高手道:“虽然你我之间矛盾重重,但在追查挟制阿云的人这一点我们是相同的。以后若是此事需要我们官府中人帮忙,打个招呼,我们会鼎力相助,但也仅仅是此事罢了!我想你定是救阿云心切,那就请便吧。”
潘文依顺着血迹,一路查找。
血迹是往东南方向去的,可它只断断续续地洒了二十几丈路,便无了踪迹。
可站在那个地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继续向前,另一条是一条分道,从这条分道可以走到高手所在的庄院东大门。
十分显然,黑衣人不可能会走这条分道,那么她一定是继续沿此路向前走了。
行约五里路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来,这使得万物已朦胧可见。
在即将走入前面的小镇时,潘文依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斑驳的蓝布,心中不由一动,走上前去细细一看,竟然是一块沾有血污的绸布!看样子似乎是从衣服上割下来的。
潘文依急忙将它拾起。
当潘文依出现在一家布庄的掌柜面前时,那小老妇几乎吓瘫了,她实在不懂自己雇的两个家丁怎么连叫都未叫唤一声。
布庄掌柜望着这个突然在屋子里出现的蒙面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她的小老公更惨,缩在被子下,就快要尿裤子了。
掌柜上牙嗑下牙地道:“好……大侠要什么尽……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尽力给你备齐……求大侠莫伤……伤了小的……小的性命。”
说着说着,腿便不由自主的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潘文依捏着嗓子道:“我不要钱。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并无恶意。”
掌柜的终于舒过一口气来,忙讨好地道:“大侠只管问,小的一定照实讲。”
潘文依递出那块血布道:“这块布是何处产的?这一带又有哪几家布庄卖这种布料?”
掌柜的心终于“咚”的一声落了地,口齿也清晰了许多。她接过那块沾有血污的布,只看了几眼,便道:“这是巴蜀一带产的,叫湘绣。”
潘文依道:“这么快就可断定吗?”
掌柜的好像忘了刚才的惊惶,笑道:“什么样的料子我打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你看这块布,照图片距离,就有两条经线与两条纬线变向,互为对角,这便是‘掺’这名儿的来历。”
顿了一顿,她接着道:“我们这里接近扬州,所以进货的大多从扬州府进。方圆百里内,共有八家布庄是从四川府进的货,而这八家中,只有一家布庄进这种‘掺’。”
五十里外的“卒持布庄”。
潘文依立刻动身去寻。
她寻到卒持布庄,打探到线索后继续往下寻。却不知,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她人的算计之中,在她探得消息离开后,她所询问的人,全都消失无踪。
潘文依循着“线索”,找到了一家赌局。
潘文依在怀中掏了半天,只掏出三个铜板。
三块铜板只有一种赌法可以玩,那就是掷骰子,押大押小,一文钱开押。
潘文依挤了进去。
在汗臭、脚臭、狐臭味中待了不到一刻钟,潘文依再挤出来时已有一两银子了。
随即她便在牌九桌上坐了下来,好像她的手气特顺,怎么出怎么赢,很快一两银子变成了一两金子。
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在赌局中有人赢钱并不奇怪,可光赢不输就太奇怪了!
潘文依不动声色地赢钱,反倒是那些围观者越来越兴奋,潘文依每赢一把,便有一阵惊呼之声!
她的身前已有一百多两金子了,还有两百多两的银票。
有几个人不由弯腰在她的桌底下看了看,又摸了摸她抓过的牌,却是一无所获。
又赢了一把之后,潘文依站起身来,同局的人以为她想走,有一个输红了眼的人便大叫起来:“喂,赢了钱就想走?我看你小丫头一定搞了什么手脚!老娘打肚子里便开始玩这玩意儿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只赢不输的!”话毕,就撸起袖子。
潘文依并不动怒,她微微一笑,道:“我不走,只是想到风顺局中杀上一回罢了。”
那人哑口无言了,她已看出潘文依可能是久泡赌场中人。
所谓的风顺局,明白点讲,就是赌场中赌注最高的赌局,每个赌场都是,且只有一个。风顺局自然不会与一般的赌局设在一起,而要进风顺局,也必须有一定数目的银子。这个数目,各赌场不一。眼下这赌场的规定数目是五百两银子,而潘文依恰好够这个数目。
进风顺局的人,就是赌场的贵宾,那人虽然输了钱财,却不敢再对赌场的贵宾乱吆喝,当下悻悻而退。
潘文依仿佛守财奴般捧着自己的五百两银子,在风顺局里坐了下来。她坐西首,东首是一个高得有些触目心惊的人,一张脸庞倒是特别亲切,圆圆的脸,尖尖的鼻子,大大的眼睛。
南边则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可能书看得太多了,眼睛有点坏,看人时喜欢眯着眼,显得有点呆滞。
而北边的人居然是个书生!
潘文依没想到,居然会在赌场中看到书生!
看来,要么是这个赌局不正常,要么是这个书生不正常!
风顺局的下注必须在一百两以上。可多少对潘文依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反正她都是赢家。
不过一会,赢了几把之后,她就开始输了。其余几个人可能听说了她连赢的奇迹,因此见她开始输反而觉得有些惊讶。
很快,潘文依只剩下五十两银子了!
一个粗壮的女子快步走了上来,很恭逊地道:“小姐请歇息片刻再来。”
这自然是客气的说法,它的真正含义是讲:“你已经没有钱再赌了,快些让开。”
潘文依好像并不懂壮女的言下之意,她摇了摇头,道:“多谢好意,可我并不觉得累。”
壮女见她不走,有些惊讶,因为进风顺局的人不可能连风顺局的规矩也不懂。
壮女只好把话又挑明了一些:“小姐不妨取些银两再来不迟!”
潘文依忽然笑道:“银两已不够用了吗?没关系,我可以拿东西抵押,我想这里不会有规矩说值钱东西不可抵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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