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先要飞向北边，然后靠近陕西飞行，但要偏向西北一些，毕竟日本人已经到了山本，在陕西上空飞行可能会遭遇危险。”
此刻飞艇的速度虽然达到一百五十公里，可与这时战机的速度相比这个速度还是不够看。太过于靠近陕西飞行，对于这种臃肿的“大胖子”而言，实在是件危险的事。
“按你想的规划飞行路径，要随时注意天气变化。至于敌机，他们飞不了这么远。”
“是”
虽然行了礼，但目送上终于穿上西装的张四行，飞艇的舰长还是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位长官是个急性子，生怕他讨厌过长的旅途，穿过陕西直接进行蒙古。
他们的航母大致是通过蒙古，再通过苏联部分区域。其实只需要越过蒙古进行苏联领土，那么安全是有保障的。
虽然即便是民用航空器也没有领空无害通过权，但再向前走走那儿可是有毛熊援华飞行队。相信通过他们，很容易与苏联国内取得联系，获得通过权并不大困难。
如果不走这么条，那么还可以走东南亚、土澳然后横渡太平洋。
这条路张四行不考虑，毕竟他们的飞艇使用可是一氧化碳气体发动机。它可没有本事横渡大洋，而走陆路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降落补充木炭。
即便在一九三八年的世界，这也是一种可笑的旅行方式。毕竟洲际航班已经得到开展。而日本人这时飞艇的不落地环球旅行正在进行中。
而华夏的飞艇却因为发动机的短板，得如兔子那样一下下跳往美洲，这件事好说不好听。
看着张四行出了驾驶舰队，这艘被命名为“春城号”飞艇的舰长放下心来，他离开地图案子来到附近的气压计旁仔细观察着天气测量设备的变化。
那儿有气压计、温度计等等设备。它们被安排在一盏灯的前面，白色灯光把那些测量仪器照的清楚明白。
其实“春城号”还是有一些值得这时的世界所称道的技术，比如两个巨大的艇身之间向上倾斜的涵道螺桨，此刻它丝毫没有动力。完全依靠飞艇前进时空气的冲击力，为飞艇提供了更多的升力。
除此之外还有那种随时可以飞行两小时的“苹果机”，如果不算机尾的话，那个透明的观察罩真像个透明的大苹果。
此刻从艇长室里出来的张四行面前是一个宽大的走廊，两侧是船员的休息室。然后是洗手间与浴室，厨房，再经过一道门就是载员舱。
与工作人员的舱室相比，这里的布置就要豪华多了。除了那种车箱式的餐车之外，还有一个布置着沙发的大厅。甚至那里还放了一架钢琴，不知道叶莲娜还是德洛丽丝的杰作。
可眼下客厅里传来的弹琴都却是杂乱而又毫无章法的，这令他有点奇怪。叶莲娜与德洛丽丝的家境都不错，她们都会弹钢琴。可是没人会弹成这个模样，想了想飞艇上的人，心中猜测：
难道是汉森的思乡病发了，而且没听说那家伙会弹钢琴啊。
虽然汉森家里算是中产，但张四行不相信像他那样顽劣的家伙，会被一个习惯玩六响枪的老头压在椅子上学钢琴。而他那样的家伙，一定会认为六响枪的枪声比钢琴声更吸引人。
“叮叮咚咚咚咚咚叮叮……”
脚下放松脚步，带着强烈的的好奇张四行打开通过客厅的门。
此刻因为是夜间艇上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这也包括晚餐后与他谈了许多，在美国开展事业的徐中则。谈的时候他仿佛一个加足煤的火车头，看得出来对于张四行在美国建立弱军工企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直接建立军工企业显然是不现实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德国商人直接在美国展开军火工业，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那么生产一些诸如吗啡、军装、军靴等等军用装备，却是件不大会被人注意，阻力比较小的事业。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户，张四行习惯性的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的倾听。
甚至他还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觉到有些好笑的自嘲：
不知道算不算是战争创伤后遗症，平常人哪有进门前先倾听门内动静，以分辨没有没有埋伏的。
带着几分好笑，他迈步进到客厅。
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习惯性的保持了安静。甚至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惊动客厅里的任何人。
钢琴被放置在透明观景窗的一侧，那里小夜灯的光芒照不到。观景窗外面，夜幕下的原野一片黑暗，看不到什么过多的光明。
毕竟这时华夏，包括许多中小城市，大家都还使用的是油灯。至于夜间出门，受限于玻璃现钢铁的产量，连那种马灯都很少。
目光追随着琴声，一眼就瞅见琴登上似乎坐了个雄壮的大个子。他的个头很高，不然坐在琴凳上不会高出钢琴那多。另外他身体真的很健壮，虽然张四行仅仅看着他的侧面，但他粗壮的身体还是令张四行多少有些惊讶。
会是谁呢？
心中把飞艇上的人挨个想了一遍，从艇员到自己带着的手下，似乎没人会如此强壮。
难道是昆明商会的余孽来为他们的会长讨回公道的？
这个想法为令张四行提高了警惕，不管那个乱弹琴的家伙是谁，应该都不是飞艇上的人。
外来人员，可为何他要乱弹琴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上去把人拿下自然全都清楚了。
习惯性的，张四行矮下身子，借着杂乱的钢琴声每次响起来的时候迅速前进。
没人的客厅只有一盏昏暗的夜灯，白天两侧大幅透明的观景窗可以看出很远。可这会只有厚重的黑暗，小夜间的光芒被观景窗反射照在那人身上。
距离近了张四行看得更加清楚，可看得清楚了却令他的背脊的汗毛居然立了起来。
他的头相当大，而且毛发像一个兽人般纷乱。更重要的是，那家伙是个根本没有艺术修养的人。
那他为何半夜弹琴，难道只是为了用琴声把我吸引过来吗？
无数的想法掠过心头，甚至连超自然现象都排除一遍。不过思索不妨碍张四行的动作，他矮着身子迅速向那人靠近，同时心中还衡量着那人的攻击能力。
可就在他靠近的同时，一条黑影突然无声无息的从侧面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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