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回答程延瑞的问题,只是盯着建安帝。“皇兄,这司徒钰可是您的弟媳。通敌叛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呢。”
程炎恪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建安帝不会听不出来。生杀荣辱,俱在他一句话。
“朕自会详查,十九不必多虑。”
只好建安帝松口了,事情的转机就来了。
司徒清云上前一步,眼神略带疲惫。“微臣有事要奏。其一,老臣请圣上降老臣早朝晚到之罪。其二,老臣私自带兵抓捕敌兵,请圣上治老臣欺君之罪。”
程炎恪在建安帝未开口之前,便先叫了出来。“这事是本王一人策划,与镇国公无关,这罪也就谈不上了。”
建安帝明显不悦,这敬王,越俎代庖了。“到底因为何事。”
“其实兼苍进京是为了做诱饵。他接到密报,繁祁近日军队调动频繁,且在多次在两国边界出演练。这才连夜进京赶往敬王府与本王商榷此事。兼苍太子为了两国邦交,牺牲做诱饵。这才有了今日朝堂之上,通敌叛国一幕戏。这里有苍穹王圣旨为凭,皇兄请过目。另,镇国公大举歼灭了前来刺探消息的繁祁人马,并活捉了一人,带回问话。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身边的公公将程炎恪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建安帝。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建安帝龙颜大怒,“将罪犯带上来!”
带上来的人正是穿着繁祁的服饰,张的也是胡人。敬王说的一点而也不假。
段文和程延瑞相视一眼,立即脸比锅底还黑。
话说苏晋接过程炎恪交给他的圣旨之后,立即前往镇国公府。可是镇国公府内安静的可怕,连一个侍卫也没有。更没有家丁知道侯爷此刻去了哪里。
他百般焦虑,将管家告知他的每一个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边,唯独没有找到司徒青云。他心中一阵惊慌,王爷交代,这圣旨,一定要交道司徒青云手中的。
他不得已之下,私自看了圣旨,顿时胆战心惊。可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他只好按照圣旨上所说的,找人假扮繁祁军队。可还未等他将暗影卫全召集起来的时候,司徒青云找上了他。
两人商量之后,便准备挑选亲兵和死士。可苏晋却突然接受到天格传来的密信,在昌安与杭安交接出,发现了形迹可疑地繁祁细作。带兵前往,果然捉获数人。大喜,天也助他们!
这才有了现在大殿上的一幕。
段文脸黑了一阵之后,便面如死灰般的惨白。
心中只有唯一的念头,事情败露了!
蓉儿将兼苍悄悄来了天宁的时候告诉他们二人的时候,他们便想好了这么一个计谋。可兼苍已经离开敬王府了,司徒钰又不出府,如何才能制造证据,逮捕司徒钰便成了一个问题。
可出乎意料的是,敬王的侧妃,挽暮却连夜出府。派人跟踪才发现,她居然去找兼苍!
段文大喜,一边给繁祁发暗号,一边给司徒钰射纸条。司徒钰果然出府去了见兼苍。
段文之所以将司徒钰关押在天牢三天,不急着定罪正是为了给繁祁足够的时候调遣兵马。他笃定,要杀司徒钰,必定会引起朝中不满。他到时候再推波助澜,那么,朝廷内部一定会大乱。
建安帝已经显露处对司徒一家的不满,只是差一个借口而已。现在他给他一借口,就算不能让司徒钰死,也可以让司徒家元气大伤。
到那时,繁祁攻陷天宁,指日可待!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兼苍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连着敬王也明白?那么——他做的一切,不都是……在程炎恪和兼苍的掌握之中?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谁派你来的?”建安帝的怒气像是一把团团燃烧的怒火,大殿一片压抑。
“哼,狗贼,总有一天我繁祁会把你的头颅砍下来!”
“放肆,敢侮辱我朝天子,本宫杀了你!”程延瑞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一剑将他的头颅切了下来。
“太子——”
“殿下——”
有规定,除锦衣卫以外,百官进宫前都需要卸刃,除非是圣上特别赏赐的兵器,例如尚方宝剑之类的。
众人看着大殿之上,鲜血飞溅的头颅,一阵厌恶。有些胆小的文官甚至当场就晕了过去。
但是想司徒钰和杨照这样的武将,却接收到了更重要的信息。线索断了。
“圣上,天宁一定与其勾结的同党,否则繁祁如何能够知晓天宁的一切?现在天时地利都在敌方手中,圣上,一定要找出朝中奸细!”杨照深深地看了眼段文。
“请皇上揪出奸细——”立即又有大臣附和。
“爱卿说的有礼,既然是司徒爱卿抓的。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司徒爱卿办吧。”
程炎恪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皇兄,那臣弟的爱妃和兼苍太子……”
“既然事已查明,朕自然还司徒钰一个公道。司徒钰不仅无罪释放,并且杀敌有功,赏白银万两,黄金千两。至于兼苍太子,朕亲自操办宴席,一来给太子接风,二来向太子赔罪。”
事情就这样算是圆满的结束了,可司徒钰的内心却像是一坛死水。
晚上兼苍的接风宴席,她和程炎恪都以有伤在身没有出席。
程炎恪又倒下了,脸色惨白地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司徒钰看着他风华绝代的脸,戏谑地讨厌眼,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脆弱地时候出现,总是能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心安。这种感觉让久经沙场的她感到很怪异,可是这种感觉又是如此地奇妙。她一边想要驱逐这种感觉,一边又想它多停留一会儿。这种矛盾的心里,令她不自然起来。
他胸间的伤口还未完全结痂,长的新肉白里透红。司徒钰盯着本应该光洁如玉的肌肤突然生出的这道疤痕,不仅不觉得它丑陋,反而使程炎恪看起来多了些英雄气概。
程炎恪睁开眼,便看见司徒钰正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胸口看。他顺着她的望下去,心中一阵苦笑。“本王为了你,毁容了。”
司徒钰一阵惊慌,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从你盯着本王看的第一眼起。”
他的语调又恢复了以往的戏谑和轻狂,司徒钰脸一红,可嘴上却啐了他一口。“呸,谁盯着你看了,我去看看蓝儿把药煎好了没有。”
说完便跌跌撞撞地除了程炎恪的房,只是走的太急,再加上心虚。将桌子撞在了地上,哗啦啦地一阵脆响,桌子上程炎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起来的一套茶具,摔成了稀巴烂。
“司徒钰——”敬王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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