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暮在苍穹天牢呆了两天,直到她呆的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才等来兼苍。
兼苍听说司徒钰在潘岳吃了败仗便连夜出了皇宫,想要亲自了解一二,留下丝琴代他处理皇宫中的事情,反正有葭葭这个妹妹在,他丝毫不用担心会出岔子。
可就在他出皇宫的第二日,便收到丝琴的书函。夜晚有个类似陶姑娘的女子闯入皇宫,欲刺杀葭葭公主。书函是用加密的宣纸送来的,那并说明此事非同小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还是决定回宫查看清楚。
一来,葭葭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表面一副善良的模样,可若发现有人对苍穹起了心思,她必定诛杀。二来,司徒钰的战况,就算他不前去,也有人能传给他最确切的消息。
兼苍回到宫中,并让丝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领着丝琴欲直往天牢。丝琴一个莲步移到他的跟前。“太子,此事不可。”他抚琴纤长的手指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点在兼苍的肩膀上。
兼苍对他如此不敬的动作略微蹙眉,却并不恼:“为何。”
“卑职已经问过那晚的侍卫,确定了那人正是陶主子。”他的声音徐而不缓,带着乐师独有的空灵感淡淡道,“陶主子近年来都帮助敬王做事,她今日来苍穹,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目地。”
兼苍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葭葭虽说没有见过小师妹,但是她爱收罗画像和奇珍异宝。普那天之下,微有声望的人物,她都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将画像记牢在了心里。何况是他的师妹,她又如何会不知?
“公主这是在为主子拖延。”丝琴退后一步,保持着主仆地距离站在他的身边。“主子至少也应该等公主问出她的母的之后,才将陶主子带出来。”
兼苍的眉像是被人上了一把锁。按照丝琴这样分析,如果葭葭早就知道小师妹身份,那就应该不会为难她才对。只是……小师妹的事一定是司徒的老三的事,这样拖下去,真的是办法?
“不行,若是司徒出了事情,本宫不会原谅自己的。”
“主子,如今正是天下纷争时期,请您分清轻重。国家事大,儿女情长是小。”
是了,苍穹必须在四国纷争之时保持国力。他突然为自己对司徒的感情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无疑会成为他今后争夺天下的束缚。
丝琴见自家主子还在犹豫,又淡然道:“主子已经答应给敬王十万铁骑,这已经造成了一笔损失,难道太子还要拿苍穹去犯险。”
犯险,在他的脑海里,从来就没有安逸这两个字,他何时不是在犯险?“本宫想在就要见小师妹。”
“主子……”丝琴无声地跪在他的前面。要想见人,从他身上踏过去!
兼苍鹰隼一般的眼望了丝琴,毫不犹豫地抬脚踏上他的背,踩着身下的人走过。只是他还未迈开两步,便又被冲橫廊上冲出去的一人拦住。
葭葭张开双臂,红润的小脸带着微微地怒气。她望了眼还保持着跪伏姿势的丝琴,心疼道:“琴师父,你先起来。”随机又望着沉脸的兼苍,冷嘲道,“难道皇兄心中的抱负竟不如一个女人?”
不给兼苍开口的机会,她继续喘息道:“皇兄曾在母后坟前立下誓言:天下不定,苍不安宁;曾在三千烈士灵位前许下承诺:此仇不报,苍不为人;曾在死去的大皇兄前发下毒誓,若不能称王,苍自缢了解此生。可是如今的皇兄呢,为了儿女情长,尽将敌国奸细放入皇城,且践踏谋士尊严,这就是君子性子,这就是君王气度?!”
葭葭人虽小,可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像有雷霆万钧的气势迎面扑来,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被她呵出的雾气打湿,重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兼苍无言地转过身,拍去丝琴背上的灰尘,将他搀扶了起来。随后仍旧不发一声地朝前走去,轻轻将这个可爱的妹妹用在怀里。“葭葭,皇兄必须要见她,就算她是为了天宁想我们借兵。”他拍着葭葭的肩膀,邪魅冷酷地脸笑道,“若是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皇兄以后如何称王,如何主宰乾坤。”
葭葭心里有些难过,她就知道她拦不住皇兄。皇兄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自信,这是一种王者的气度和风范,“好,一起去。”
挽暮在天牢的这几日,被照顾的很好。吃喝用度都是主子一样的待遇,这令她诧异的不得不怀疑这个葭葭公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想笼络她。
传来一阵锁链摇晃的声音,挽暮不用看便知道,葭葭公主又来当说客了。只是等她看清来人之后,才惊喜道:“大师兄。”兼苍出现了,她可以出去了,二皇子有救了,天宁有救了!
只是兼苍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讶异和激动,他只是挑眉,冷冷地唤了一声:“小师妹。”
挽暮的只觉得自己在屋子烤火,突然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到了雪地里。
葭葭不顾两人的变幻莫测地表情,笑嘻嘻道:“哎呀,陶姐姐不好意思哦,原来你真的认识皇兄啊,本公主还以为你是来行刺的呢。来来来,本公主这就扶你出来。”
说完,她便真的去踏进挽暮住的牢房,拉过挽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然后福身,“葭葭给陶姐姐请罪了,希望陶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妹妹这一回吧。”
挽暮自从知道她便是葭葭公主后,便不得不提防她,且认真的分析她没说的一句话,以防自己再次掉进她挖的陷进里。“谢公主。公主乃万金之躯,我乃一介草民,如何能承受公主如此大礼。我……”她刚想再说什么,却感觉是手心突然传来一阵辛辣。她诧异地低下头,只见辛辣处一个小黑点若隐若现。
在看向福身的葭葭,此刻正眯起一只眼,咬着下嘴唇调皮地望着她,水灵灵地大眼睛似乎再说:本公主不小心下了毒,陶姐姐不要怪我哦,我有解药的啦。
兼苍将她带到太子殿之后,便吩咐宫女给她换一身衣衫,葭葭用舌头舔了下嘴唇便跟着进去了。
挽暮对她会进来没有任何的诧异,漫不经心道:“公主想要我干什么。”
“陶姐姐好聪明哟。”葭葭无声地为她鼓掌,随机蹦到她的面前,“其实也很简单啦,只要陶姐姐不为难皇兄就可以了。”她嘟着嘴,一副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皇兄也好可怜的,下面还有四皇兄和六皇兄等着夺他的太子之位。都巴不得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把皇兄拉下来。”
挽暮不为所动,“这好像和我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啊。”葭葭着急了,“皇兄说只要敬王爷为帅,皇兄就借他十万铁骑,这已经惹得父皇不高兴。你若是再提要求,皇兄他不会拒绝的,可是这样皇兄就为难了啊。”
挽暮低眉沉思,她说的没错,只是,她也有她的难处。她刚想出去,又被葭葭拉住:“那不是毒啦,半刻钟就会没的。我会这样做,是怕你不能和我好好说话。”说完,脸上有些愧疚地望着她。
挽暮无所谓道:“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
葭葭不知道她有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可自己却是不忍心再逼她的,只好跺脚先走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兼苍在大口大口地灌酒,挽暮见他如此,联系葭葭和她说的话,她便理解了兼苍此时的处境。在葭葭小心翼翼地目光下,端坐到兼苍的对面。
“老三和司徒的事情,我知道。”兼苍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是想把她望穿一样。他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样的话,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她。
他第一次,感到……迷茫。
“干!”挽暮直接拿起坛子,一口气喝干。
一直小心翼翼盯着她的葭葭,坐的笔直地身子突然就软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她用双手端起酒樽,一脸可爱地将那樽美酒喝进肚子里。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醉,挽暮才道:“程延瑞临死前给二皇子下了毒,二师兄也找不出法子,只能每日用金针为他放血延缓毒素入侵他的心脉。如今已有一个多月,若再寻不到解药,恐怖支撑不了多久了。”
兼苍的舒了口气,“你是来找丝琴的?”丝琴不仅是乐师,更是毒医。天下百毒,无不能解。只是他好奇,“你为何知道丝琴能解?”
挽暮一口气喝下那么多酒,意识早就开始飘忽,喃喃道:“是月貌是告诉我的。”
是她!兼苍一个冷颤,酒了也几分。望这对面已经趴下去的挽暮,连唤了她好几声小师妹都没有反应之后,他才一怒拍桌子。
在外殿守候的丝琴慢悠悠地掀帘进来,跪在他的面前:“请主子责罚!”
“目无尊卑,自作主张,如何罚?”
“军棍一百。”
葭葭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将一切联系起来,连忙拉着他的手。“皇兄,琴师父他只是为了你好,并不是有意忤逆你,你看在他忠心事主的份上,就算了吧。”琴师父只是想要个人质而已,并不是对皇兄不敬。
兼苍不再理会求情的二人,拂袖离去。“自行领罚,明日与小师妹一同出城。”
“是。”丝琴的声音依旧很淡,淡若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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