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暗的破旧地房间里。唯一的一丝亮光,也是从窗户上透进来的月光。揉了揉僵硬地方,站起身才发现,在原来自己躺的地方,放着一件貂裘大衣。
将大衣捡起来披在身上,环顾了周围,寻找着逃出去的方式。
现在,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怕,外面的战局一定不容乐观吧。尤其是程炎恪,若是知道她打了败仗,也不知道……
“嘭――”
门突然被人踹开。司徒钰警惕地看着门外,她已经是瓮中的鳖了,又何必这样粗鲁地被带走?
来人一眼扫到她,便冲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司徒钰诧异地看着他,那黑衣人蒙着面,有意不让人知道他的容貌。司徒钰心中并没有多思索这人,被她拉着就跟了出去。
只是刚跑出去,外面如百日一般通明。举着火把的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拉着司徒钰的黑衣人一顿,退后两步,刚想换一个方向逃跑,发现每一个出口都被堵的严实。
而为首的那一个,正是将司徒钰擒来的丝琴。
“敬王妃今日还是妄想逃跑的好。”说完,他温和地目光从司徒钰的脸上扫过,停在黑衣人身上。只是稍倾,眸光便微微地有些黯淡。“居然是你。”
琴弦声响,黑衣人脸上的面纱便被风刃划破,露出面纱那张巴掌大小的脸。正是月貌。
月貌抬起头,笑意浓浓地看着丝琴,脸上是一抹戏谑。她紧了紧握着司徒钰的手,目光坦然地看着丝琴。“只怕让丝琴大哥失望了吧。”
丝琴揉了揉眉心,一副被月貌说中懊恼地样子。“你为了他,当真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丝琴大哥违背主子的意思将钰姐姐关在这里,难道就不怕主子生气斩了你吗?”
“我只是为了主子了而已,主子为了个这个女子,动摇心智是很可能的事情。”
月貌不想再与他辩解什么,退到司徒钰身上,轻声道:“等下我缠着丝琴,你趁机逃走。”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司徒钰一把拽住。“丝琴今天究竟是为了诱谁?程炎恪?”
月貌心中上过一丝受伤,在她的心中,只有程炎恪才是唯一的吧。月貌点了点头,“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引诱王爷。”
这么说,程炎恪知道她被绑架的事情了?拉了月貌一把。“我司徒钰不是窝囊的人,要走一起走。”
还等不及她再说什么,丝琴已经带人攻了上来。两人自动地分开,抵抗着围杀。
“小心!”
混乱之中,不知道谁的长枪刺到了司徒钰的小腿下,她一个趔趄便跪在了地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利剑已经刺向了胸口。
鲜血顺着利剑流了下来。司徒钰倏地抬头,月貌苍白的脸在她的面前无限放大。司徒钰握着她的手,良久说不出话来。
“钰姐姐,对……对不对。你们……要……好……。”
一切的言语都便的苍白,司徒钰紧紧地搂着她,直到她的体温渐渐发凉。
地上的长枪被她踢起,紧握着朝丝琴蹦去。两眼中,是热腾腾地杀气!
月下,惨叫声,兵戎相击声,不绝于耳。
这已经不是敌对,而是单方的厮杀。而这屠戮的刽子手,正是司徒钰。
鲜血顺着丝琴白色的衣衫流下来。衣衫几乎没有任何完整的部分,露出外面的皮肉,翻卷着,涌出的血已经结成了暗珈。司徒钰的长枪正中他的胸腔!丝琴嘴角露出一抹戏谑,便觉得满腔的热血都要从一个口子里涌出来。
司徒钰将长枪扔下,也不管丝琴的死活,便拖着蹶了的腿离开。
她的铠甲自动脱落在她的身后,身上的衣衫也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小腿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无力地倒下地上。
“程炎恪……”
意识迷失地最后一刻,司徒钰看着东方的启明星,无力地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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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程炎恪倏地从龙床上蹭我了起来。梦中的司徒钰在城墙之上被兼苍一箭射下了城楼。满身是血的她朝她神出手,口型分明叫着他的名字。
“主子……”苏晋看着他,脸色深沉地可爱。
“前方的军情怎么样了?”
“主子……”前方刚传来城破的八百里加急,最主要的是……王妃她失踪了,跟着她一起撤退的人,都死了。却唯独没有王妃的身影。
看着他吱吱唔唔地样子,想起梦中的情景,程炎恪再也不顾任何的阻拦披上了铠甲。“那护符领兵十万前往前线, 朝中事宜交由内阁大臣。再下召,星羽同时发兵。”
“卑职遵命!”
一切的劝诫都是废话。司徒钰有足够让他疯掉的潜能。
钰儿,你一定要挺住,一定等着我!
薛客醒来的时候,正在客栈之中。脑袋还是昏沉地厉害,看了看周围,快速地走到桌子上,用那张宣纸狠狠地抓成一团。便迸出了客栈!解开客栈门口栓住的马便离开。
小二从客栈中冲出来,看着薛客咒骂道:“哪里来的流寇,不付银子还牵人家的马,遇上这样的人渣真是晦气!”
薛客坐在马上,真恨不得此刻坐下的吗能够飞起来!
薛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主子的计划。但是,我绝不能让你这样做!
他记得那晚在中军帐内听说司徒钰下城之后,便钻出了帐内,想将一切告诉她,想让她改变原先的计划。可他心中实在是太着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偷袭。他刚出打仗,脖颈处便受了重重一击。晕过去之前,他瞧见了月貌那张温柔地脸,正一脸愧疚地望着他。
他算计到了所有,唯独忽略了月貌最后的决定。
月貌……为什么这么傻,这一切都是他欠的,这一切都是他该承受了,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要让你去承担?
“驾!”鞭子狠狠地酬在马儿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他可以肯定地是,城一定失守了。如若不然,月貌也不会把他转移到了邛城。
、官道已经没有撸可以走了,薛客不得不将马扔下,改换步行。
路上是不断外跑的百姓,看见薛客马不停地往西城使去,瞥了眼便又自顾赶路。战争年代,谁都自己逃命。
“年轻人。”一个老者在拉住他。“邛城已经失守了,哪里全是苍穹的士兵,你去哪里不是送死吗?我劝你还是跟着一起逃吧。”
薛客握紧他的手:“大帅呢?司徒将军?”
“这司徒将军啊,死的惨啊,跟着他撤退的所有士兵都被分尸啦。”
死了……薛客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脑袋像是炸开了花一般。死了……司徒钰死了。放开揪着老者的衣袖的手呆呆地朝前走去。不行,没有亲自看见司徒钰的身体,他一定不会罢休。她不可能死的,她不可能死的啊!她都没有找到害死她的凶手,她都没有来找他报仇,她怎么可以死啊!
薛客疯了一般地朝着邛城而去。他要找到她,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她死了,他给她陪葬;她活着,他去向她恕罪!
程炎恪并没有随着大军出发,他率先的出来京城,便直奔司徒钰撤退时消失的地方。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大雪将一切的痕迹掩盖,就算他将所有的雪刨开,也没能找到任何的线索。梦中的一切,又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他知道,在寻找司徒钰的,不仅有他,还有兼苍。而与此同时消失地,还有薛客。
程炎恪无力地倒在雪地里,有血迹从手指头流了出来,只是,他没有任何地感觉。钰儿……钰儿。你究竟在哪里,你究竟是了哪里?
他双手用力地再上抓了一下,突然抓到一个僵硬的东西。他蹭地地上做了起来,将那东西挖开,露出黝黑地把柄。他欣喜地挖了良久,才发现那正是短刃,而那短刃……正是当初他送给她的的东西。
“钰儿……”那短刃就像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心窝。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
“水……”司徒钰轻轻地呢喃了一句,稍倾,便有清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进来。这水,就像久违了甘露。司徒钰悉数地喝了尽,又叫了一句。
“钰儿……你醒醒,醒醒……”程炎恪看着她又将沉沉睡去,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体。“钰儿,你醒醒。”
他找了半天,才在一块大石头地下找到她。她当时就蜷缩在三面围风的石块下,全身僵硬无比,他心都要从胸口处跳了出啦。他颤抖地抱紧她的身体,在触碰到她微弱地呼吸时,他颤抖地都要落下眼泪来。
昏沉中的司徒钰,听着耳畔一声比一声还急促地呼喊,而那呼喊是……那样的熟悉。可是眼皮太眼中,她根本就没有力量抬起。是程炎恪在唤她吗?她还没有死吗?程炎恪……程炎恪……
“钰儿……”程炎恪将她额头地刘海扒开,用力地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呜咽:“钰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们这些庸医,为什么钰儿她醒了又昏过去了!”
床上跪着的大夫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生怕这位君王不如意便将他们砍头。
司徒钰皱了皱眉头,真的是程炎恪。只是,这样发怒的样子,真的不像他。还有,他的嗓门太大,震的她的耳朵好痛,那些御医一定被他吓死了吧。她这是在皇宫么?
力量终于随着她的意识在恢复,程炎恪,你若君,必须是明君。
“程炎恪……”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叫出这句。睁开眼,看着他那张又憔悴了许多的脸。“我还没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也没有力气说完,已经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抱住。那样的紧,那么的紧,几乎要被揉进怀里。可是,她确实感到无比的幸福。
程炎恪,是你救了我,每当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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