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
直到现在，聂风华才理解自己父亲说的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原来在那时，聂平生就已经看明白了一切。
只是他不愿说而已。
当时，他是知道76号种子是林牧野寄过来的！
聂风华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时自己分明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聂平生已经暗示过多次了。
可是，聂风华却丝毫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现在想想，当真是后悔万分。
但凡自己早一点知道真实情况。
但凡早一点能想到这一点。
但凡能选择相信林牧野。
就不会出现在法庭之上，对林牧野如此痛斥的情况了。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话，聂风华有的只是内心满满的惭愧。
“总之，你就放心吧。”
“我爸，也就是你老师，一直以来都信任着你。”
“更何况，你还送来了76号种子。”
“如果不是76号种子的话，大国的转基因水稻科技还远远达不到现在的水准。”
聂风华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往一侧开过去。
“马上就要到了。”
“收起你的不开心吧。”
“他，不喜欢看着这种表情。”
聂风华说着，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林牧野慢慢下车。
刚下车的一刹那，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小房子，瞬间吸引了林牧野的注意力。
即便看上去已经进行了翻修。
但大致的模样，还未曾改变。
这，就是当年老师所在的研究所。
虽然称之为研究所。
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
没有什么高科技仪器。
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员。
当初的研究团队，加上聂平生才不过十几个人。
然而，就是这十几个人，在聂平生的带领之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林牧野曾在其他国家，都看过农田。
专门负责研究转基因和杂交粮食瓜果的研究团队，都有先进的仪器。
人数也是众多。
然而，达到的成就却远远没有聂平生这么高。
一个拥有十四万万人的大国所需要的粮食产量有多么恐怖。
即便是现在想想，都是一个极难完成的任务！
然而，即便是没有76号种子。
在此之前，聂平生就已经做到了。
林牧野研究76号种子的时候，所参照的就是聂平生先前研究过的品种。
只是在上面进行改良的而已。
如果说是从零开始研究的话。
林牧野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是将一生都搭进来，都完不成。
而这令人震撼的智慧结晶的产地。
就只不过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房子而已。
“老师……五年前还在这里工作吗？”
“是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倒下的吗？”
林牧野跟着聂风华往研究所方向走去，开口问道。
聂风华点了点头：
“对。”
“除了去外地做学术交流和研究土壤种子之外，他基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里倾注着他一生的心血。”
“将一生，都交给了这里。”
说完，聂风华轻叹一声，道：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在这里的时间，是在家里的好几十倍。”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切。”
“他，是在为全大国人民在奔波，一心全都扑在了大国人民的身上。”
“舍小家而顾大家。”
一边说着，聂风华慢慢从怀中摸索出一封信，交给了林牧野：
“这封信，是我爸在你去米国第三年的时候写下来，打算寄给你的。”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能送过去。”
“不是在法院上读的那封。”
“他说，想让我亲手交给你。”
“一开始我不理解，我觉得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不值得被他这么信任。”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啊……”
“你，不愧为他的学生。”
“他的想法，他愿为大国付出一切的办法，我没能做到。”
“但是你做到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全力去继续做好他生前做的事。”
听到这些话，林牧野伸出手来，将信接了过来。
这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存还完好。
“见字如面。”
“小野，在米国生活的可好？”
“老师给你写这封信，也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希望，你能恪守住本心。”
“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做好你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好。”
“但愿你的心，能如同儿时一般坚韧不拔。”
“老师相信你。”
信上的话寥寥无几。
但仅仅看到这几行字，林牧野的眼眶顷刻便被泪水浸湿。
分明只有几行字。
但林牧野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老师那慈祥的表情。
永远都乐呵呵的。
无论实验成功与否，都能收拾好心情继续去研究。
这种坚韧不拔的性格，的的确确是林牧野一直想要效仿的。
当时的林牧野，已经造出了不少科技送给米国。
也获得了大量的专利费。
但也正是因此，大国内部对林牧野早已骂声一片。
即便是林牧野没有主动去了解。
仍然能在外网上看到不少大国网友在抨击自己。
由此足以可见，当时的林牧野已经被仇视到了极点。
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都认为，他就是个卖国贼。
可就在这种时候。
作为老师的聂平生却一直都在默默无条件信任着他。
即便这些传言已然满天飞，仍然如此。
甚至还写下这封信，来鼓励他。
这一切，都让林牧野心中百般触动。
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老师会对他怎么看待的。
以至于林牧野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搞出76号种子给老师寄过去。
却没想到，即便没有寄去种子，老师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
“到了。”
就在林牧野感怀之时，突然，聂风华停下了脚步，开口道。
这让林牧野不由得一愣：
“什么到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一座坟墓。
一座被维护的很好的孤坟。
“聂平生之墓。”
上书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让林牧野顿时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把老师一个人埋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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