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
从京城抵达星城的距离并不算远。
很快，聂风华林牧野一行人，便抵达了星城。
看着儿时熟悉的城市，此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遍地的高楼大厦，各种现代化设施。
和十年前简直天差地别。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大国的发展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啊……”
“当时跟着老师在这里开荒的时候，大部分区域还都是小乡村呢……”
林牧野不由得有些唏嘘道。
聂风华看了一眼林牧野，不由得淡然一笑道：
“大国这些年来可真是日新月异。”
“这离不开你们这些铸剑人的努力啊。”
听到这话，林牧野顿时摆摆手道：
“这可没有我什么事。”
“大哥，你就别抬举我了。”
聂风华能看出来，林牧野现在的心情已经和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刚见到林牧野的时候。
能明显感觉到，他内心之中的沉重。
没有后悔，没有愤恨，似乎没有情绪。
但仅仅是那份沉重，却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即便是聂风华，每次想起这种感觉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眉头一皱。
不过现在看来，林牧野心中的这股沉重，似乎已经放轻了不少。
来到星城，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之后。
能明显感觉到林牧野周身散发出的感觉，有所不同了。
“是啊，和你可能没多大关系。”
“但是，和思婉呢？”
聂风华轻叹一声，开口道。
思婉……
这两个字一出，林牧野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仿佛是内心的一处柔软被人触碰到了一般。
“你就不打算先去见见她？”
“这十年来，她……太不容易了。”
聂风华心里知道，林牧野或许不想让自己提起这些。
但是他还是要说。
这十年来，林牧野放下了太多。
如今终于回来了，不应该再将工作放在第一位。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现在的大国，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些年我们想象中的样子。”
“即便是米国，如今也没有办法站在实力的角度上同大国谈话。”
“这份强大，是你这十年来拼了命做到的。”
“作为大国的研究院院士，我很敬佩很支持你。”
“但是作为你的大哥，你的亲人，我想说。”
“你也该顾一顾你的小家了。”
聂风华一边开着车，一边侃侃而谈。
这些话，他很早之前就想告诉林牧野了。
如果大国如今是十年前的状况，聂风华绝对不会说这些话。
因为那时候，他的想法和林牧野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林牧野没有作声。
看着小时候很是活泼的林牧野，如今已经变得心思这么重。
聂风华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
“还是……先看看老师吧。”
“等看完老师，我就去找思婉。”
许久，林牧野才开口道。
不是林牧野不想见叶思婉。
而是不敢面对叶思婉，觉得愧疚。
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现在还有许多没做完的事。
这条路，根本没有走到尽头。
也走不到尽头。
能做的，就是尽量往前走。
探索那些未曾探索到的道路。
将大国的强盛彻底稳固。
两人一路无言。
倒不是聂风华不想劝林牧野了。
而是已经到了研究所的附近。
他想要让林牧野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和十几年前基本一样。
只是地里的试验种有了不同的变化而已。
林牧野透过窗户，看着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一切。
十几年前……
不，二十几年前……
当初的林牧野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跟着老师聂平生，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与稻谷为伴，住在这山野之中。
就是这么一块地方。
却解决了当初华夏十几万人衣食住行中的食这个大难题。
林牧野的思绪，不由得飘向那个时候。
那是一个夏季，细雨连绵。
一个穿着斗笠的男人，正站在一堆稻谷之中，脸上布满了忧愁。
“大哥，老师这是怎么了？”
田野外，小林牧野抬起头来，疑惑的问向眼前的聂风华。
聂风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没什么，实验失败了。”
“失败了？”
林牧野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测试过好多次了吗？”
“不是说……产量和质量都达标了吗？”
“怎么就失败了？”
聂风华摇了摇头，沉声道：
“产量和质量达标，只不过是最低的一个标准而已。”
“而且，标准基本都是北方的。”
“这次的实验种，主要是为了能改进南方的种子。”
“南方雨季偏多，这次实验种的目的就是能扛过这种气候。”
“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达标。”
听到这里，林牧野脸色也变得有些忧愁起来：
“那失败了该怎么办？”
聂风华不假思索的道：
“重新开始。”
“啊？！”
林牧野愣住了。
重新开始？
这次实验种的流程，林牧野是从头跟到现在的。
其中有多么艰难，他可是实打实看在眼里的。
这么长时间，付出了这么多心血。
结果需要重新开始？
“为什么啊？”
“这些种子明明能用，为什么要重新开始？”
“在某个地方改良一下试试不行吗？”
林牧野倔强的问道。
“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聂平生。
“为什么？”
“因为，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我们需要快速改良南方种子，尽快做出达到标准还能适应气候的实验种。”
“实验种和别的科研不一样。”
“我们从失败品上获取的，只有教训。”
“如果想要在失败品上改动的话，需要大量的时间。”
聂平生语气平和的讲解道。
“啊？科研怎么这么难啊，这也太残酷了吧。”
“那我们要是再失败了呢？”
林牧野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倾注了这么多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再失败，就再继续。”
“每一次，都要尽量往不失败的方向靠拢。”
“这，是我们必须要做，不能规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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