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帅可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厦州团队的这一行为,就相当于堵在高帅家门口,指名道姓骂了他整整一个月。别说是是高帅,哪怕就是个窝囊废,肺管子也早就气炸了!
这些日子下来,小原一直让他忍着、让着,这也并不是因为高王集团怂,而是要把集团的宣传利益最大化。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了一个月,这种事情能忍吗?高帅作为高王集团的喉舌,能忍吗?这个场子他要是找不回来,以后他在宣传部,还能服众吗?
但高帅还真就稍稍忍了一下,这一下足足忍了3个小时。他需要等到京海的官媒先发声,先将庭审的结果报道出来。有了官方正规的消息以后,他的舆论反击才会更有力度。
下午3点钟,高帅几乎是掐着点儿,先获取了京海商报的第一篇正规报道;下午四点钟,京海晚报的头版,也开始发文澄清这一事实。
这官方媒介做宣传就是慎重,虽然之前“高王工业仿冒商标”的事件,话题被炒得那么火热,但正规媒介却没有蹭这个热度。即便有些文章也涉及了这个话题,但他们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客观地进行跟踪报道。这种部门都精的很,法律没给出裁决之前,他们可不敢轻易下定论!诽谤别人是小,自己部门的名誉可是大事。
有了官方渠道的发声,高帅终于行动了!他先组织手下团队,给之前造谣生事的那些无良媒体发去了律师函。当然因为造谣的太多,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擒贼先擒王,几个大的媒体机构,高帅是不可能让他们安然脱身的。
你要么就赶紧大篇幅地刊文道歉,并澄清事实,帮着高王集团免费做宣传;要么就不好意思了,造谣的文章都被高帅给收集起来了,真闹到了法庭上,赔偿是小事,这丢人可就成大事了!传媒企业最重要的就是“公信力”,法庭上要是败了诉,这传媒企业的牌子可就彻底砸了!
紧跟着高帅把事先拟好的澄清文章,开始在三哥介绍的各地媒体机构,连续进行刊登报道。那个下午,高帅真是忙昏了头!但他忙得开心、忙得欢乐,忙得是那么荡气回肠、激情四射!
这边的结果一出来,四哥那边第一时间就联系省报社和电视台,让他们赶紧从京海的官媒那边,获取相关的事件信息,进行相应的澄清报道。紧跟着就是江临市,再到黄龙县,一股子关于高王工业宣传,再次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中海的唐震也没闲着,他直接给唐佩的姥爷去了电话,让老爷子也动动关系,利用正规的大媒体渠道,来帮高王工业进行正面的宣传报道。毕竟之前的影响太坏了,唐震都甚至以为高原洗不白了。结果谁能想到,这王八羔子还真能忍,一直憋到了庭审现场,才开始进行绝地反击!
而这次的反击,又是那么地有力度!扛着法律的武器跟对方炮轰,什么流言蜚语也会在顷刻间破碎。高原的这一招,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先把你捧到云端,然后再撤了你的梯子;先让你把势头造足了,然后再反手打你的脸!最后高王工业占足了便宜,而对方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正渊得知这件事后,当时都被惊掉了下巴!他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与唐家人坐在一起,为了同一件事而开怀大笑!
他直接把电话打给高原道:“你小王八蛋要成精啊?!你是怎么说服大德那边,肯为你站台的?再说大德那种高科技企业,怎么可能会研究型材技术,还授权给你们?你小子这一招,连我这个师哥都给晃懵了!”
高原都已经开心了半下午了,此时此刻,他坐在办公室里,仍止不住内心的激动道:“我们跟大德,还有更重要的合作。大德不想我们后续的项目进度受影响,就提前给我敲了个警钟。”
“我就说嘛,这事儿要不是提前计划好的,你小子能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换做别的企业,头一天有人抹黑自己,第二天他们就得跳出来赶紧澄清。可你倒好,硬生生忍了一个月,被媒体骂得体无完肤还不还嘴,我就猜到你肯定设了局。”
周正渊荡气回肠地深深吸了口气,又稍显得意地说:“刚才唐震还跟我抬杠,非说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是大德突然良心发现。现在也不跟我杠了,老实了!我的师弟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
高原笑着刚要说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唐震的声音。“小原啊,中海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唐佩的姥爷去了电话,你岳父那边也会帮忙。舆论宣传这一块,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大伯,真是让你们费心了。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们解释,但常言说得好,机事不密则成害,过早地把计划透底,这天下又哪有不透风的墙?”高原语气愧疚道。
“理解,大伯还能不明白事态的重要性吗?总之事情澄清了就好,而且你们高王庄经过这件事后,可算是彻底出名了!”
而就在距离高原不远处,花坡东面的开发区,明康集团分厂的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住了!邱国昌嘴角得意的笑,也被冻结了;严朝的手机零件散落了一地,这是他得知庭审结果以后,一怒之下摔碎的。
没了,啥都没了!精心设计的抹黑计划,彻底泡汤了;想要低价买断高王工业的想法,也瞬间破灭了;而围剿高王工业型材销售的阴谋,也不可能再实施了,因为人家在南方有了市场,而且将会是更为广阔的市场。
他们心心念念等来的结果,却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陈红拉来的大笔资金,到现在还囤在账户上。严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围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之前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失意!严朝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高王工业冒用了大德的商标,可大德非但不索赔,反倒还为高王工业站台!那个高原他凭什么?!
严朝这边绝望,高帅可没闲着。这是多么难得的社会关注度啊,这种机缘并不是谁都能有的!所以他不仅在舆论上做足了攻势,甚至把高王庄的创业史都搬出来,放到媒体上进行宣传。他还亲自上阵,接受各大媒体和电视台的采访,总之,只要有曝光度,他就直接上镜!自己上不过来,就让宣传部的人上。
“高帅先生,听说你们是村办企业,可以跟我们讲一讲,你们是如何从一个小山村,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的吗?”漂亮的主持人,声音婉转地问道。
高帅的口才可不是盖的,面对镜头,他不仅能表现的文质彬彬,同时还能口吐莲花。他从高原囤大蒜开始讲起,一直讲到高王庄种大棚蔬菜,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宣传一波:“我们黄龙的蔬菜是真好,营养价值丰富、无公害、无污染,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有机会的话,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定要买来好好尝尝,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接着他又开始讲,主持人不管问什么问题,高帅都能十分巧妙地把话题扯到产品上。讲当初成立高王工业时,高帅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夸自家的产品如何如何好,经得起市场检验。他甚至还恬不知耻道:“我们厂的型材,放眼全国那也是顶尖工艺。我们在继承中海集团型材工艺的同时,又融入了大德集团的高科技工艺,我们这产品的科技含金量,那都是实打实的尖端!”
当晚严朝在电脑上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差点把电脑砸了!“去你妈的!真不要脸!这帮子小农民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这明摆着就是在搞虚假宣传!什么狗屁大德工艺?!什么狗屁高科技?!”如果高帅站在他面前,严朝估计能当场把他给掐死!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以前高帅要是站出来澄清事实,别人未必会信,因为高王工业的形象,已经被抹得比锅底还黑了!可现在高帅满嘴跑火车,哪怕夸大了宣传,那别人还真就实打实的信了!因为一场官司下来,他们已经建立了正面的形象,赢得了大众的好感。
这场舆论风波,给高原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首先就是型材订单量激增!之前中断的订单合作,也纷纷开始续约;老三卓军那边,每天光接到的客户道歉电话,就不下20个。
然后就是高王庄景区的客流量暴涨,当然外省的还是少数,毕竟路途遥远、交通也不方便。但本省游客明显增加了不少,甚至省城那边的不少人,都开车自驾来黄龙这边,看一看这个省内的“新农村样板”。
高原这边几乎是一路高歌猛进,高王庄内部各项产业的业绩,竟然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型材新厂机器高负荷运转的动静,听得隔壁严朝,心尖儿都跟着发颤。这还怎么围堵?自己就算愿意购买高王工业的型材,那对方还愿意卖吗?
厦州团体也不是铁板一块,眼看着事情无力回天,还真就有人悄悄找了新厂负责人孙磊,想直接从高王工业购买型材。因为在这里买,三分钟就能运到自家厂子里。要是不在这儿买,他们就得承担庞大的运费开支,而且还耗时耗力,海运一趟少说要五六天,这耽误了生产,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七月下旬,在严朝组织的饭局上,邱国昌直接拍案而起道:“张东民,你是不是偷买了高王工业的型材?你别不承认,夜里你偷偷从高王工业,往自家厂区里运货,我的保安可都看见了!”
大长脸的张东民,也直接针锋相对道:“是的,我买了!人家愿意卖,我为什么不买?”
“你这就是叛徒!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组织团结!”邱国昌气得脑袋一颤,那覆盖在光明顶上的头发,都纷纷散落了下来。
“还要什么团结?我放着一步之遥的产品不买,反而千里迢迢,通过航运从南方买货,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不是很愚蠢吗?”张东民站起身,十分坦荡地与邱国昌对峙。
“好,你承认了就好!回头我就上告组织,停了你们东民集团的资金援助!你这是属于通敌,是在损害组织利益!”邱国昌瞪着爬满血丝的眼球吼道。
“我损害组织利益?强迫我们舍近求远购买材料,难道不是损害组织利益?而且这些年,我们东民集团给组织上缴了多少资金?而组织这些年,又给过我们几次资金援助?!你要告就告,哪怕到了厦州,我也是这话!”张东民毫不留情面道。
坐在主位上的严朝,深皱着眉头低声道:“都吵够了没有?敌人还没垮台,咱们自己就先内讧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吗?是想把对手的大牙给笑掉吗?”
严朝这样一说,对面两人便大喘着粗气不再说话。倒是陈红适时地举起酒杯笑道:“老邱、老张,都是自己人,犯得上说这种话吗?而且你们不要小看严总,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没用呢!只要这招一出,高王工业就是有货,他们也卖不出去!”
陈红的这句话,顿时让酒桌上的人竖起了耳朵。严朝却两手一摊道:“吵啊?怎么不继续吵了?就你们这点定力,能成什么大事?一次失败就窝里斗,你们再看看高王集团的人,多少次都被咱们逼到了墙角,人家吵了吗?闹了吗?你们总自诩‘商业精英’,要我看,你们还不如那帮子小农民!”
“严总,您有什么好主意,就赶紧跟大家公布吧!我们个个心里都憋着气呢,这个场子咱死活得找回来才是啊!”邱国昌探着头,满脸谄媚而苦涩道。
严朝瞥了一眼陈红,陈红赶紧会意地点头道:“黄龙港的生意,现在也趋于稳定了,严总的意思是,该跟孙涛江撕破脸了。当然,孙涛江要是识时务的话,我们也不愿与他为敌,还愿意让他继续执掌黄龙港,毕竟这个人确实有能力。”
接着这个话锋,严朝才冷峻地开口道:“目前高王工业的运输大动脉,就是黄龙港。如果咱们在运输上,掐断了他们这条生命线,他们的产品,还怎么运抵京海?走陆运,他们成本太高,而型材本身就是低附加值的产品,他们将无法获取利润。如果他们的型材,在南方市场定价太高,别说印大德的牌子,就是印上帝的牌子,市场也不会买他的账!”
此话一出,邱国昌第一个就拍马屁道:“严总,您这招高啊!可是之前您不是说,高原的人,也悄悄收购了通海的股份吗?如果按股权占比的话,他跟孙涛江万一站在一起,股权比例肯定就超过50%了。咱们这边好像没有最终决策权,来停了他们的航运啊!”
严朝却不屑一笑说:“我很早之前就问过刘建设,高王工业的贷款是专项性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邱国昌赶紧说:“贷款资金,只能用于本企业内部发展,不能不能任意挪用,去搞外部投资。”
严朝点头笑道:“那你们说,高原入股黄龙港的资金,到底是哪儿来的?收购通海股份的资金可不少,高王庄一个建厂都需要贷款的企业,他们用什么来购买港口股份?”
“您的意思是…高原并没有按贷款合同要求,将资金用于贷款所规定的使用范围。而是违规挪用贷款,投资了黄龙港?”邱国昌一脸吃惊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高原是贷款在前,咱们是入股黄龙港在后。在咱们没提出入股之前,高原是不可能在贷款合同里,注明‘投资黄龙港’这一项的,因为他和孙涛江那时候,还不知道咱们是敌是友,更不知道咱们要成为港口第一大股东。”
严朝转着手里的酒杯,微眯着眼睛又说:“他派人去通海的时候,为什么要秘密进行?为什么孙涛江到现在,还不公开高原这个股东的身份?因为他们也在害怕,怕咱们调查高原的资金来源!他们想拖,一直拖到高原盈利,然后把贷款这个窟窿补上。如此一来就能瞒天过海,真到了那时候,那个高原肯定会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是黄龙港的股东!”
这时候陈红也眯眼笑道:“所以严总不打算再等了,虽然孙涛江还在帮港口谈着大业务,万一跟他闹掰了,影响港口生意;但对比与高王工业这头,我们权衡再三,还是要先做垮高王工业更重要。回头孙涛江要是撂了挑子,我们再请职业的管理团队,将他替代掉嘛!”
严朝点头说:“高原的资金来源一旦出了问题,他的股东身份就作废了。他手里的那些股权,按照黄龙港的公司章程,也会由其余股东优先收购。陈红手里的资金刚好没处用,咱们可以直接拿来收购这部分股权,彻底控股黄龙港。真到了那时候,咱们不接高王工业的单子,他们的货还能往哪里发?”
把这件事情说明后,严朝总算是为自己挽回了面子。
打蛇打七寸,这次严朝有绝对的信心,让高王工业彻底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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