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苏清黎回到住处,脑子里充斥着洞女苗阿和死亡后的模样。
含着笑、幸福感、奇异的香气……
这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难道她真的被洞神带走,成为了洞神的新娘?”
苏清黎忍不住去思考这些,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现在她就是洞女。
不免会担心,自己有一天变成苗阿和那副模样。
“老婆,你才是我的新娘!”
一道幻听声,从耳畔响起,
让安静的房间里,蒙上了神秘之色。
苏清黎并不会害怕。
因为她有五岳真形图护身,还有各种法器、经咒……
实在不行,甚至可以离开此地,去茅山寻求祖师爷庇护。
即便是洞神,也不可能把手臂伸到茅山。
但是,真正让苏清黎想不通的,
洞神说话的口吻,与她丈夫一模一样。
而且,苗阿和死后身上的香气,也与赵九庭的尸香之气,非常相似。
这也太巧合了!
是幻觉吗?
她的眼神开始出现迷惘,不过她立马停止思考,念诵起了《清静经》,以及一些道门咒语。
让自己放空,不要思考!
放弃思考,就不会有迷惑。
……
赵九庭没有继续打扰自己的老婆,他也只是偶尔才会在老婆耳边说上一句话。
他的尸身在神洞之中,但是意识却能与老婆隔空对话。
当然,神灵的视野与普通人不同。
人眼看到的是彩色的,多姿多彩。
而神灵所见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没有气味……全都是象征性的符号,类似于信息流。
所以赵九庭其实看不到老婆的真实画面,只能确定有她这个人,在什么位置。
比如苏清黎洗澡、换衣服,他是获取不到真实视野的,只能大概知道老婆处于什么状态。
这并不是因为洞神权柄太弱,而是老婆身边都是法器、符箓,又有茅山祖师爷护体,
所以, 洞神无法窥视她。
至于其他人,洞神视野里的信息,要更加详细和清楚。
取决于目标本身的实力。
……
“苗阿和确实是死了,但是她的灵魂肯定没到我这里来。”
赵九庭反复确认,自己作为洞神,没有接收到苗阿和的灵魂。
因为他已经解除了对方的洞女身份。
上一届洞神造的孽,和他无关。
第二天一大早,
神洞外吹吹打打,响起了唢呐、鞭炮的声音,惊动了赵九庭。
越是靠近神洞,他的感知就越是清晰。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外面到底是在举行葬礼还是婚礼。
又是一番类似祭祀的隆重仪式,傩巫苗风唱了几句,像是司仪一般,主持这场喜丧。
最后,在一片又哭又笑的声音,
穿着新娘服装的洞女苗阿和,被人抬进神洞之中,扔进了祭祀坑。
然后那群傩巫便急匆匆离开了,一刻也不敢在神洞中久留。
赵九庭看着旁边的新娘,有些不适应,
她在笑!
虽然一动不动,却有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蛊虫一拥而上,钻入她的尸身九窍,藏在里面寄居。
不过因为她是洞女的缘故,所以不会被蛊虫啃食。
赵九庭大致观察了一下她的尸身,
感应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尸毒!
按理来说,苗阿和才刚死亡一天,尸变速度不可能那么快,一天就能产生尸毒。
当初赵九庭也是成为绿僵之后,尸身里才有尸毒。
如果排除尸变产生,那就说明是外部进入的尸毒,
或许是在她生前!
赵九庭推测苗阿和原本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却不幸中了尸毒,加速了她的死亡。
至于这尸毒是怎么来的,赵九庭也不知晓,
恐怕在自己成为洞神之前,苗阿和就已经死了。
赵九庭也没法深入调查,
他将注意力从苗阿和的尸身上挪开,只要对方不影响自己尸变,那就不用管她。
一天下来,肾脏里的情蛊,已经增殖达到了一万条。
这是蛊虫养尸,尸变的效果。
而且,情蛊的增殖并不是线性的,而是指数式!
所以随着时间变化,数量增长会越来越恐怖!
他只需要静静躺尸,等待……
……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苗尤儿在家中,跟着老祖苗礼,又学习了不少赶尸术的知识,大有进步。
对那具与赵九庭长得相似的尸身,操控力越来越强。
苗尤儿从尸身中,感应到了一些画面和情感,让她十分触动,甚至偶尔会流下眼泪。
“原来你的名字叫做……尤。”
苗尤儿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只不过那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具尸身与傩神中的蚩尤帝君有关系。
但是两者的名字,又差了一个‘蚩’字。
迷茫的苗尤儿,特意跑去请教苏清黎,因为她对历史和神话,更加了解。
而且苏清黎是养尸人,经验丰富。
“蚩,愚笨无知。”
“尤,突出特异。”
“所以,蚩字有可能是被冠上的骂名,尤才是真名。”
苏清黎简单说了自己的见解。
苗尤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真相在文字中若隐若现。
但是,苏清黎又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也保不准蚩尤就是真名,毕竟现在还有人叫做狗蛋。”
“名字越土命越硬。”
苏清黎并没有肯定的答案,历史真相是无法还原的,只能依靠资料去猜测。
如果这颗脑袋,真是蚩尤的尸身,
那为何与她丈夫长得一模一样?
这才是苏清黎最纳闷的,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三尸神。
“难道……”
“该不会……”
“不会吧……”
苏清黎可以脑补出各种离奇的可能,却又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但是真相是什么?没有标准答案!
“九庭就是九庭,我就是我,我们是夫妻,这就够了。”
这才是苏清黎内心最坚定的答案,也是她的标准答案。
无论有什么迷惘,都无法动摇夫妻俩的感情。
而苗尤儿仍然困惑,苏清黎思索之后,给了她一个建议:
“如果有可能的话,等你高考之后,可以施展赶尸术,把这具尸身驱赶到九藜村,或许那里埋藏着答案。”
她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细节,总觉得赵氏祖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现在的她,没有时间考古以及研究历史。
今天,
她要去看望神洞里养尸的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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